第18章 活祖宗-《朱門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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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巷緊挨著衡陽的北城門,居住在此的多是販夫走卒。這兒沒有烏衣街的繁華喧囂,放眼望去,盡是低矮灰敗的雜院,以及身著粗布衣衫的人。
衛湘君的馬車剛停在一處雜院外,迎面兩個男人用門板抬著人就過來了。
“嫂子,您行行好啊,我丫頭禁不住折騰!”
哭著追在后頭的,正是珍珠她娘。
衛湘君掀開車簾那刻,門板被重重地放下,上頭躺著的人晃了晃,差點被掀到旁邊。
珍珠她娘擠了過去,半跪在地上,用懷里抱著的破絮將地上的人從脖子到腳裹,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人家又不是白干活的,給兩文錢!”
一個老婦上前,指節粗大的手伸向珍珠她娘。
珍珠她娘只顧著哭,也不出聲。
老婦登時怒了,“老不修的,有臉騙我這外鄉人。若不是街坊偷偷告我,我還不知,你家在這條街上本就有屋。你這閨女快不成了,舍不得臟了自個兒的地,跑來禍害咱們!”
哪兒都有愛瞧熱鬧的,這一會工夫便圍了一圈,有的豎著耳朵聽老婦掰扯,有的好奇地盯著門板上氣息奄奄的女子。
“前頭我瞧你們娘兒倆可憐,仨月沒交租金,我也沒說啥。你怎么就不知道可憐我呢?我寡婦失業的,就靠這幾間破屋掙些嚼頭。你哭什么,我還想哭呢!”
“我真沒算計嫂子。本來這兩日我便要帶孩子走,誰想到她突然就不好了……”
“不關我的事!遇上你們,我倒了大霉!罷了!銀子我出,租金我也不要了,以后咱見面就當不認識!”
老婦丟下一句,帶著人掉頭走了。
看熱鬧的也漸漸散開,誰也沒上前問一聲。
衛湘君下了車,走到珍珠她娘跟前。
“大姑娘?”
珍珠她娘一下愣住,抹著淚站起。
“還沒回鄉下呢?”
衛湘君隔著半人高的竹門,朝院子里望了一眼。
這兒就是珍珠的家。
衛湘君記得,珍珠到西府的頭一年,她娘累病了,衛大奶奶準她回去照應幾日。后頭衛湘君和碧雪來看珍珠,還到里屋坐了一會兒。
話說外頭鬧成這樣,還有病人被擱在地上,可院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沒人一般。
珍珠她娘支吾半天,答不上來。
衛湘君也沒追問,倒是站到那塊門板邊,瞧著地上形容枯槁的人。
兩輩子加起來,衛湘君已有好些年沒見過珍珠。
在她印象里,珍珠瓜子臉,柳眉杏眼,說話時一雙睫毛不停地撲閃,漂亮又不失伶俐。
可這會兒的她瘦到了脫相,雙目緊閉,死氣沉沉。
珍珠和碧雪是一塊進府的,甚至從最開始,衛湘君喜歡珍珠,勝過被她襯得笨嘴拙舌的碧雪。
珍珠會說故事,總愛提她娘的偏心。為了給兒子娶媳婦,她娘不惜把女兒送出去伺候人,就為了聽人說,西府給下人的月錢比別處都高。
每回她說到傷心處,衛湘君和碧雪都能陪著眼淚嘩嘩地流。
珍珠優點太多,衛大奶奶一度還打算,要把她帶起來,以后給女兒當左膀右臂。
可有一天,衛大奶奶突然說,蔣瑤珠身邊少了個丫頭,已問過珍珠,她也愿意過去。
衛湘君當然不樂意,甚至要跑去跟蔣瑤珠理論。還是府里的仆婦告訴衛湘君,人家早與蔣氏母女搭上了線。
衛大奶奶是嫌棄珍珠沒有忠心,便順水推舟將她送走了。
想想也可笑,珍珠應該是打著另攀高枝的主意,卻落得今天這下場。
沾上蔣氏母女的都得倒霉,珍珠不過是自找的。
“姑娘能過來看她,珍珠死也瞑目了,她總在說,欠了姑娘情分?!?
珍珠她娘哽咽了一聲。
“她沒欠我,欠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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