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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喬生猶豫地問了出來。

    “蔣掌柜別無長處，也就精明刁鉆，知道如何見機行事，如何中飽私囊。這種人，師父斗不過的，不必自找不痛快。”

    “你……”

    衛(wèi)東恒從牙縫里吐出一句，“為何就沒一點容人之量？”

    “我娘最有容人之量，對人真心實意，卻得了今日下場。你覺得，對她這種人，我還能大度？”

    “她這是孩子脾氣，喬生兄不必理會，蔣掌柜的人品，我來做擔保！”

    一直站在后頭的碧雪悄悄過來，挽住衛(wèi)湘君手臂。實在是衛(wèi)東恒不只面色不善，握成拳的手背青筋都冒了出來。

    衛(wèi)湘君沖鄭喬生搖頭。

    一個被狐貍精迷得失了常性的人，還來擔保別人的人品？

    “衛(wèi)大人，我就是個大夫，瞧病的本事有一些，卻沒什么主意。湘兒如今是我的東家，我還就只能聽她的。”

    衛(wèi)湘君心下松了口氣。還得是師父，果然向著她。

    衛(wèi)東恒被生生駁了面子，瞪了衛(wèi)湘君好一會，不痛快地說了聲“告辭！”

    瞧著人要往外走，衛(wèi)湘君又道：“師父，讓賬房把賬本整理好，我回書院慢慢看。我娘的印信是留給我的，不會交給任何人。日后還是老規(guī)矩，十兩以下銀子，隨支隨取，十兩以上需驗我印信。還有，正修堂以外之人，未得我點頭，絕不許從賬房支走錢糧！”

    衛(wèi)湘君說最后一句時，衛(wèi)東恒正跨過門檻，要不是邊上有人扶，差些被絆倒。

    “孽子！”

    衛(wèi)東恒回過身，從牙縫里吐出兩個字。

    父女倆四目相對，眼中盡是對彼此的嫌惡。

    鄭喬生送客回來，忍不住勸，“以后不可再對你爹這般，到底血脈相連。”

    衛(wèi)湘君呵呵兩聲，算是回應。

    “你如何知道你爹舉薦的那人？”

    鄭喬生又起了好奇。

    衛(wèi)湘君早有準備，“蔣氏跑我娘跟前說過好幾回。我娘還見了姓蔣的，那人面無二兩肉，一開口便云山霧罩，看著就不穩(wěn)重，我娘根本瞧不上。”

    除了當大夫，鄭喬生在別的事上一向大而化之，完全聽不出衛(wèi)湘君在編故事，反倒老懷安慰，“今日還是靠湘兒穩(wěn)得住，換我必會上當。天色不早，既是不走，去后頭陪陪你師娘……”

    “鄭大夫，咱們那六大車藥材已到城門外。”

    前頭藥堂里，有人喊了聲。

    “總算是到了！”

    鄭喬生一臉高興，忙吩咐，“讓大家伙今兒辛苦些，咱們一塊把貨卸了。”

    話才說完，鄭喬生身子晃蕩幾下，竟直直往下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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