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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特助打開門走進辦公室，江旭坐在偌大的辦公桌后，那張黑色的單人沙發椅上。

    他面無表情地低著頭，墨綠色的鋼筆流暢地在文件上滑動，他的動作并未隨著許特助走進來而停頓。

    這是他平常工作時的狀態，只是他的周遭，確確實實又籠罩著一圈怪異的氣場。

    “小江總。”

    許特助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牛皮文件袋遞到江旭面前。

    “這個是……萬象壹號次頂層的房產轉移文件，蘇小姐已經簽過字了，密碼也附在里面。您看，這個要怎么處理？”

    江旭金絲鏡片后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隨著‘蘇小姐’幾個字波動了一瞬，他轉移視線到那份文件袋上，握著鋼筆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一些。

    半響。

    “放在這里吧。”

    她這么做倒也合理。

    許特助走后，江旭打開文件袋，將里面的東西抽出來。蘇羽璃的簽名很娟秀，另附著的還有一張寫了密碼的小卡片。

    -

    當晚，江旭回到萬象壹號，沒有像平常一樣直接坐電梯回頂層，而是在次頂層下了電梯。

    次頂層，蘇羽璃的家。

    他除了第一天，曾陪她過來看了一眼以后，就再也沒有踏足過這里了。

    密碼正確的提示音后，江旭走進房內。

    塵封的氣味撲面而來，很明顯，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了。而他連她是什么時候搬走的都不知道。

    他伸手按下門邊的開關，將屋內的燈打開。

    一個陳設比他家還要簡約的屋子映入眼簾，這些年，除了精裝修自帶的家具以外，蘇羽璃并沒有添置任何家具。

    整個空間，沒了人住的氣息，看起來就像是個樣板房。

    江旭皺著眉往里走，將臥室的門推開，里面也與客廳一樣，死氣沉沉的，床上被整理得一絲褶皺都沒有。

    推開臥室旁的門時，江旭的瞳孔卻瞬間驟縮。

    這個房間看起來應該是一間衣帽間。

    所有的，他曾經送過給她的東西。飾品，衣服，鞋子，包包，還有一些其他的小玩意兒，他記得的，不記得的，悉數都被整齊地擺放在這個房間里那些鑲嵌在四面墻的置物柜上，她一樣也沒有拿走。

    他站在門口，心情復雜地，慢慢地掃視著房間內的物件。

    下層的物件兒大都拆了包裝，而上層的，則多數連包裝都沒拆，就這么徑直被放了上去。

    江旭送的東西最便宜的都不會少于六位數，整個空間彌漫著奢華的氛圍，就是沒有人的氣息，沒有她的氣息。

    他感受得到，蘇羽璃或許只有在放東西的時候，才會踏足這片空間。

    江旭抬頭，看著上層的那些，連包裝都沒有拆的，精美高檔的包裝盒和包裝袋。突然控制不住地，無奈又諷刺地哂笑了一聲。

    明明每次他送給她禮物，小姑娘都表現得很開心，表示自己一定會珍藏起來的。

    倒也確實是珍藏，連包裝都懶得拆的那種。

    笑完這一聲，他卻再也笑不出來了，他將手插進口袋，憋悶了良久，才長呼出一口氣，心居然感覺有微微的酥麻和酸楚。

    原來，她早就下定決心要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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