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當然有必要啊。”瀛姝笑:“昨日曲水會上第一件事端,雖然有我三兄、五兄的過錯,他們兩個也挨罰了,現在還跪祠堂呢,我阿父護短,必得要親眼目睹裴九郎挨罰他才服氣的。” “你啊,我真是羨慕你。”謝蘭約嘆息了,但連她自己又是一陣呆怔。 七情六欲和喜怒哀愁她早習慣了憋著,怎么今日在并不熟悉的瀛姝跟前,她竟然嘆氣了? “羨慕我什么?” 又被這一問,謝蘭約徹底失語了。 “現在這處沒外人,六娘可允許我喚一聲蘭姐姐?” “你竟知我的閨名?” “我猜的。”瀛姝沖謝蘭約擠擠眼:“去年的曲水會時,我家四姐一口一聲寫蘭者尤其庸俗,我就看出六娘你神色不大對,我就想,要么你喜歡蘭花,要么你閨名里必有一個蘭字,今日我壯著膽子一試,可不被我試出來了?” “我羨慕的就是你們,早早就有了表字的女娘,而我們這種沒表字的,只能依照排行被人稱謂,仿佛連人影都模糊了,重要的是只是個姓氏。” 時下的世族閨秀,但凡及笄,按理來說既有閨名,又該有表字,可像謝六娘這般,她早早就定了親,那時她還未有表字,于是本家親長也不好取的了,得等她出嫁后,由婆母抑或夫婿擬定。 “我閨名蘭約,大抵日后的表字,也就香、慧之類了,無甚意趣。” “可被我猜準了!”瀛姝不給謝蘭約再添郁悶,這不厚道。 謝蘭約其實是才女,不幸的是遇見了這么個世道,她的親祖父親父母,處心積慮的是如何讓家族穩坐權閥的第一把交椅,對于兒郎女娘的教育都極其嚴厲,遏制了后輩的天性,不容許陳郡謝氏出一個“叛逆”。 但實則,謝晉本人就挺“叛逆”的。 而這位謝六娘嘛,瀛姝前生的時候和她沒太深厚的交情,謝六娘嫁得遠,雖然也是上品之族的準宗婦,婚姻看上去挺美滿幸福的,不過蒼老得太快速,瀛姝后來見她時,她甚至有些駝背了,不到三十歲的女子,像老婦一樣拄了根紫檀木雀首的拐杖,兩眼空洞無神,當時她的夫婿早已過世。 但就是這么個未老先衰的婦人,卻在某年新歲朝慶時,當眾向瀛姝鳴冤,瀛姝已經是皇后了,新歲朝慶也要升座,接受外命婦們的拜賀,瀛姝知道謝蘭約的字并非她現以為的“香”、“慧”一類,蘭約的表字是卿佩。 前人辭曰:戶服艾以盈要兮,謂幽蘭其不可佩。覽查草木其猶未得兮,豈珵美之能當。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