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王家大宅有個很特殊的婢女,叫如薪,如薪有姓氏,她姓曾。曾如薪是馳樓的大婢女,而馳樓是瀛姝的大堂兄王節(jié)的居所,丹瑛所說的蹊蹺事,正是曾如薪喊了個小婢傳話,叫丹瑛去馳樓。 曾如薪最特殊的并不僅是她有姓氏,而是她特別的高傲,從不把自個兒當婢女看,因此也不和別的婢女來往交道,就連對瀛姝等等女公子,曾如薪也從不搭理,今日莫名其妙使人來喊丹瑛去馳樓,算一件奇事了。 奇的還在后頭。 “那小婢不讓婢子打擾女公子,說如果這樣一件小事吵擾了女公子,如薪會受責罰,逼著婢子立時和她去馳樓,婢子明知蹊蹺,但為了不讓人起疑,只好去了。如薪問婢子女公子何以突然趕回建康,真怪,女公子前日就回來了,如薪卻今日才問,且她是大公子的婢女,女公子什么時候去瑯沂,什么時候回建康,跟她一點干系都沒有,她為何問?婢子當然沒應話,擱如薪尋常的脾氣,定會喝斥婢子不敬她,這回卻沒有,漫無目的扯了一些閑話,就讓婢子回來了。” “那人就是討打。”玄瑛干脆利落發(fā)表了她的意見。 “你敢打她?”瀛姝笑了:“她可是大兄的表妹,雖然已經沒為了奴婢,但你看她什么時候當自個兒是奴婢了?連我都要讓她三分呢。” “女公子怎會怕她?不過是一貫敬重大公子,看大公子的情面上不和她計較罷了。” 關于曾如薪的下場,瀛姝和丹瑛其實都明白,這時也不用說明白,瀛姝想了想,也不用和丹瑛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私下再當件事商討,仍然看她的兵書:“不用理她,她啊,無非是又犯了毛病,想顯擺下與眾不同的優(yōu)越感唄,好教你們明白,大兄對她有多看重,大兄現(xiàn)在應該在無香堂督促二兄他們聽學吧?” 王節(jié)現(xiàn)在的確在無香堂。 無香堂是瑯沂王氏的兒郎們進學的地方,而王節(jié)雖然并不是王斕的親孫子,是過繼到光明堂一系的子侄,但大宗長王斕儼然把王節(jié)當作瑯沂王氏下下代宗長培養(yǎng),而族中子弟們的功課,現(xiàn)都是王節(jié)在負責督促,王節(jié)的威望很高,不僅只有瀛姝一個小擁躉。 無香堂就在馳樓旁側,曾如薪但有機會,就會來無香堂打一轉,因此她這次來,王節(jié)不覺得奇怪,而曾如薪,也故意湊近前,手臂幾乎挨著了王節(jié)的手臂,很輕聲的說話。 “剛才帝休的大婢女丹瑛到馳樓找我,跟我說,是帝休的吩咐,讓我轉告表哥,帝休得知裴九郎要和別家女娘私奔,約好今日午時初,在棲玄寺后的流芳圃里碰頭,帝休想讓表哥去捉拿裴九郎和那女子,為她主持公道。” 王節(jié)從不糾正曾如薪放肆逾矩的稱謂,他皺眉聽完曾如薪的話,點點頭。 他繼續(xù)在無香堂督課,只吩咐了長隨帶著些人去流芳圃先打埋伏,不能先驚動裴瑜,但也務必提防著裴瑜真和“神秘”女子私奔了,王節(jié)等辰課結束才從家中出發(fā),到流芳圃外頭時,已經是午初二刻了。 棲玄寺是建康城內香火極盛的一處廟宇,因為香火盛,棲玄寺左近就形成了散市,散市里不僅有專門接待門閥富賈的酒樓,也有以平民百姓為目標客戶的小攤檔,流芳圃就是平民百姓根本不可能進入消費的游苑,一般是整體按日租賃給錢權階級設宴集會的場所,可流芳圃地處的一帶,到午間已經熱鬧非凡了。 王節(jié)沒急著闖入流芳圃去,他先和自己的長隨在外碰頭。 “大公子,仆看得清清楚楚,賀家的車輿先進入流芳圃,但隨車的僮仆,的確是裴九郎的僮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