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蘭奇在風雪中喃喃自語。 不到一會兒工夫,他的臉頰被凍得發紅,生出一層薄薄的冰霜。 他再準備動起來時,只感覺四肢的關節在嚴寒中僵硬,活動變得越來越困難。 即使穿著厚重的貴族冬裝,也無法阻擋這股凌冽的寒氣。 頓時,蘭奇也意識到了,根據考生的身體素質,在室外雪原上的活動時間其實非常有限。 漫無目的的搜尋必然會將自己葬送在這風雪之中。 “還是先去這一家調查一下線索吧。” 他連忙加快了步伐,朝著前方的木屋走去。 …… 賢者院主樓一間寬敞明亮的會議室里,座椅和桌子按照圓桌形式擺放,幾張大圓桌環繞在中心投影屏幕周圍。 每張桌子上坐著一個組別的五六名教師,他們或認真地注視著魔法屏幕,或積極地與他人交流。 相比起一場會議,這更像一場研討會或講評會。 他們正在認真地記錄著這場考試中各個考生的亮點與細節,不時與其他教師互相交換意見。 熒幕上,清晰地展示著考生們在進入人工影世界之后的情景。 所有考生無一例外的,都進展緩慢。 他們在前往了那一戶之后,從那對夫妻口中打探到了失竊當晚窗外有詭異的聲音,隨即這家的門便像被風雪吹開了,然后家里溫度驟降。 當夫妻戰戰兢兢地走出臥室時發現魔法爐已經消失了,而屋外留下了些許腳印,應該屬于一個高大的成年男性,只不過很快就被積雪覆蓋了。 至于詢問家里的小女孩,這對夫妻收養的侄女,她好像知道些什么,可無論怎么和她聊天,她都不會開口說話。 于是有考生選擇去其他村民那里調查線索,也有考生嘗試想辦法從小女孩身上的異常下手。 當然,也有審題不嚴謹的考生自作聰明,莫名死在了執刑官的劍下—— 他許下好處讓村長接收這一戶人家整個冬天。 但就目前領地這個狀態,領主根本不能保證拿出錢財,這構成了欺詐,知根知底的執刑官當即就看出了領主是在騙人,將其處決。 “這種自以為很聰明的家伙,往往都無法注意到邏輯上的疏漏,是在影世界里死得最快的。” 伴隨著劃掉出局者的名字,副院長羅恩嘆了口氣, “這便是智慧的不足。” 正確的思路其實只要能夠注意到最基本的線索“小女孩身上的異常”,并且從其他村民身上收集到些許關鍵情報,完成解密揭開真相并制伏犯人,問題就將迎刃而解。 “影世界講究一個智慧與才能并用,有時候也需要高尚的品行,這樣才能獲取里面人物的好感解開線索。” 就在他們討論著的時候。 又有教師看到有考生直接用風魔法去砍樹、然后用魔法快速烘干柴木的出色法師。 更有甚者嘗試起了制作能夠用來代替魔法爐的火屬性魔法道具。 可謂是各顯神通。 然而。 這些看似亮眼的操作,并沒有得到多少教師的青睞。 “有時候影世界確實可以通過自身的特性走出捷徑,但有時候也會誤入陷阱……” “這個一階影世界原版,我記得非常的惡心,因為調查到最后會發現是這對惡夫妻故意把魔法爐藏了起來,為的就是能夠在這場暴風雪中凍死小女孩,從而騙取北部邊境領法規里的高額喪葬補貼。” “就算給他們干柴或是魔法爐,也拯救不了小女孩,因為寒冷的,其實是那些被扭曲的人心。” “有時候過于自大去嘗試跳過影世界的機制,反而可能會引來意想不到的失敗,這便是心性不夠沉著穩健。” 一眾教師伴隨著嘆息聲,討論起了此次入學考試的內核。 對于大多都是二階或三階的考生來說,這場一階影世界并沒有什么需要發揮武力的戰斗要素。 它僅僅是最基本最簡略的影世界模式。 但它也正能從根本考察出考生是否具有挑戰影世界的適性。 “喂,這家伙是怎么回事?!” 一道驚呼聲突然吸引了所有教師們的注意力。 各張桌上的教師們都往那個分屏角落望去。 只見是一位騎士院所屬的考生。 他的鏡頭中,畫風截然不同于其他考生。 他身上沒有穿著貴族長襖,而是只剩下一條褲子,身上的肌肉線條分明,就這樣雙手環抱站在寒風凜凜之間。 哪怕灰白的凌亂碎發已沾滿雪花,他看起來還是一點都不怕冷,深紫色瞳孔如同孤狼一般剛韌。 “這貨在干嘛?” “等等!其實考生作為貴族,身上這套衣服還是值些錢的,足夠抵得上讓村長接收一戶家庭整個寒冬的費用支出了,這樣小女孩就會被村長保護起來了。”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對自己這么狠,仿佛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生死。 不過這個影世界也確實沒有要求挑戰者要活到最后。 犧牲自己,貫徹仁義,也未嘗不是一種選項。 “騎士院的莽夫是這樣的,偶爾總會出一兩個腦子不太好使的。” “但這個叫弗雷的騎士院考生……你說他蠢,他又感覺怪聰明的……” 雖然弗雷完全違背了考試的宗旨,但確確實實用自己高潔的品性以及異常的身體素質完成了要求。 “也許完全舍棄掉智慧與心性,也是一種智慧與心性的展現?” “你不得不說,他身上確實體現了騎士的諸多美德,包括誠實、憐憫、英勇、犧牲……只是完全偏離了我們最開始的考察目標罷了。騎士院今年撿到寶了。” 慢慢的,盡管教師們對弗雷的通關思路難以作出中肯的評價,但最終還是不禁對他贊嘆了起來。 至少作為一個騎士,他是當之無愧的。 “等等。” 突然低著頭在翻閱考生資料的副院長羅恩沉聲說道, “……我發現這貨,好像是因為沉迷賭博,經常輸得只剩一條褲子,習慣了把身上的衣服都拿去抵押……所以他可能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一到這個影世界里,遇事不決就先把衣服拿去折現解決問題。” “……” “……” 吹了半天吹歪了,大家都倍感尷尬,會議室里驟然間變得異常安靜。 過了片刻。 副院長羅恩終于打破了這壓抑的沉寂,輕咳一聲,試圖重新引導會議回到正軌。 “往好的想,這家伙是騎士院的考生,該頭疼的也是騎士院那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