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姜氏是老夫人娘家的一庶女,想來也必是老夫人授意,無人敢說些什么。 大戶人家,幾房姨娘再正常不過。 但這姜姨娘入府不過幾月便有了身孕,人人都道這大夫人無能,沈海氏因此氣郁結(jié)心,懷了孕也久久未曾發(fā)現(xiàn)。 后來即使發(fā)現(xiàn)了自己有孕,懷孕初期總被姜姨娘氣極,身體總是不好。 而彼時海家長子,也就是沈海氏的哥哥,在朝廷上惹了圣上不悅,被貶為了地方官,舉家遷出了京城。 海家一時一落千丈,叫人唏噓。 沈海氏娘家無人,沈父放縱妾氏,府中下人慣會看主子形勢,也都去討好妾氏。 對娘家人的擔(dān)憂和自己在府中的不順,沈海氏毫不意外地早產(chǎn)了。 一天一夜后,沈海氏誕下一女胎。 乳娘自作主張,將接生的新孩兒謊稱為男。 嫡子誕生,沈平山這才給予了娘家失勢的正房應(yīng)有的關(guān)注。 早產(chǎn)暈厥后醒來的沈海氏知曉此事,淚目,顫抖地拉住乳娘桂嬤嬤的衣袖,指節(jié)用力得泛了白,顫抖著蒼白的嘴唇,悲戚地說:“嬤嬤糊涂啊!糊涂啊!” 不多時,那姜姨娘也誕下一庶子,桂嬤嬤毫不后悔,堅定地和沈海氏說:“夫人娘家式微離京,那么夫人從此和平民無異,主君寵妾滅妻,夫人需得振作,日后水漲船高全憑小公子了。” 也虧的沈知蘊爭氣,這些年來毫不遜色于男兒,無論是讀書還是做官,處處壓那庶子一頭。 其實何止是壓那庶子一頭,同齡的京城少爺又有幾個能比得上沈知蘊的名聲。 十二師承齊慎明,十八進士及第,為一甲狀元,是御筆親封的內(nèi)閣大學(xué)士,參機政事,協(xié)助陛下批閱奏章。 前有花車巡街,一時多少名門閨秀芳心暗許。 后有政績顯著,才華橫溢為各家夫人心意女婿。 年前承州書院的頑劣編寫邪書,編排內(nèi)廷,傳播甚廣,陛下重怒,拍案揮袖,將一桌子的案牘文書全都拂到了地上,連著瑞腦金獸,咣當(dāng)?shù)卦诘厣蠞L出了老遠,如同朱筆下無情地審判,下旨斬首書院一百一十六人,若有起勢者,格殺勿論。 內(nèi)侍跪倒了一片,如同謹(jǐn)小的鵪鶉,惶惶恐恐,顫顫巍巍。 朝堂之上,眾人面面相覷,手持笏板,卻無一人敢言。 若真要把那一百一十六名書生全部斬首了,天下學(xué)子豈不寒心?民心豈不動亂? 被斬的哪里是那一百一十六名受了攛掇的學(xué)生,下旨斬的分明是天下眾人的悠悠之口,血肉零零的是筆墨下的喉舌,被血染色的是天下學(xué)子的赤誠之心。 這便是百年未有之血案,天大的血案! 唯有沈知蘊毫無預(yù)兆地跪下,大喊,“請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冷冷出聲,“沈愛卿可是要做這首位起勢者?” 若有起勢者,格殺勿論。 “臣為內(nèi)閣學(xué)士,職在輔佐陛下。此令責(zé)罰不妥,恐有后患,是為天下之公,是為萬世之民,是為陛下之正道,若非要有人做這起勢之人,臣愿結(jié)首,以求陛下收回成命。” 朝堂靜默,真如死一般的靜默,個中人背后的冷汗都是靜默的,個中人心中的恐慌都是靜默的。 高坐龍座的陛下是靜默的。 跪著的沈大學(xué)士也是靜默的。 末了。 “既然如此,沈大人就去刑部好好想一想這起勢者該如何當(dāng),該如何做。” 陛下冷眼看著座下眾人,站起身來離開了這朝堂。 沈知蘊不卑不亢地站起來,有二侍從兩側(cè)來挾持她帶到刑部,卻也只敢做個虛勢,不過就是沈知蘊在前面走,二人在后面跟著罷。 而這事終是陛下沖動了。 待陛下想明,悔矣幸矣,親自將沈知蘊從刑牢請出,下令沈知蘊去承州辦好此事。 回來便從大學(xué)士升了內(nèi)閣次輔,二十多歲的次輔,也是絕無僅有,風(fēng)華絕代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