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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六章 月兒圓月兒彎-《劍來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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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希圣笑道:“看來爺爺其實還不算心疼寶瓶。”

    老人吃癟,惱羞成怒道:“誰說的?!我不心疼小瓶子誰心疼?行了,送了就送了,我不過就是隨口一提,你看我會讓你把東西要回來嗎?”

    李希圣會心一笑。

    老人瞅見了嫡長孫的笑意,伸出手指凌空點了兩下,“傳家寶說送就送,爺爺不攔著,也不會逼著你反悔,但是不耽誤我罵你一句敗家子。”

    李希圣嘴角滿是笑意。

    老人雙手放在椅把手上,有些疲憊,感慨道:““爺爺就這么點本事,當初拼了老命不要,也才驚險萬分地躋身十境,上五境根本不用奢望,希圣,以后爺爺就沒辦法為你做什么了。”

    李希圣趕緊站起身,輕聲道:“爺爺,別這么想。已經做得不能再好了。”

    老人站起身,繞過桌子,幫著這個嫡長孫正了正衣襟,“不管是不是去了俱蘆洲,不管你以后是不是會棄儒從道,你都是爺爺的好孫子,天底下做人的道理講不盡,可我相信我的孫子,做人會很正,一直會!”

    李希圣有些眼睛發澀,使勁點了點頭,后退兩步,長揖到底,朗聲道:“言傳身教,誠心正意,我李家不輸任何人!”

    老人喃喃道:“你當然是,小瓶子也是。”

    唯獨漏掉了一個公認最聰慧的李寶箴。

    ————

    大驪長春宮,這是大驪王朝唯一一個女子修士居多的頂尖門派。

    所以那位曾經大權在握的大驪娘娘,選擇在此結茅修行,深居簡出,皇子宋和陪伴左右。

    大驪皇帝子嗣數量并不出奇,子女十余人,既不算多,也不用擔心香火。自從大驪皇后病逝后,皇帝陛下就一直空懸著皇后位置,對此朝野上下不是沒有異議,尤其是禮部官員,私底下有過數次諫言,但全部被皇帝隨手擱置在案頭,加上這些年大驪邊軍南征北戰,所向披靡,很大程度上轉移了廟堂文武的注意力,所以除了星星點點的言論,關于大驪皇后以及太子的人選,朝堂上始終沒有大規模議論。

    但是隨著南下之勢已成定局,寶瓶洲的半壁江山,大驪文武不敢說唾手可得,但是確實有資格去想一想了,那么選取皇后冊立太子兩件事,就難免讓人人心浮動起來。這既是為大驪的江山社稷考慮,也是一樁極大的賭局,誰的眼光更準,越早押對注,誰在未來的大驪廟堂上,就能夠占據重要的一席之地。

    但是如今大驪宋氏的家務事,實在是有點撲朔迷離,以至于最精明干練的廟堂老狐貍,都不敢輕易出手。

    藩王宋長鏡本就在軍中威望極高,如今竟然都堂而皇之“監國”了,還是陛下自己的意思,這簡直就是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難不成皇帝陛下是打算禪位給弟弟,而不傳位任何一位皇子?

    但是陛下這些年雖說不算如何事必躬親,勤勉執政,諸多重要政務和軍機大事,愿意分權下去,可絕對不是什么懈怠朝政的憊懶昏君,誰要敢這么想,不是瘋子就是傻子。而群星薈萃的大驪朝堂之上,還真沒有一個瘋癲傻子。

    然后在新年味道還很濃郁的正月十五,就在元宵節的晚上,在萬人空巷、家家戶戶出去趕燈會的嘉慶時節,大驪京城迎來了一場毫無征兆的變故,宮城,皇城,內城,外城,整個大驪京城,在一些個富貴華麗的豪閥宅門外,一些個不起眼的市井百姓人家,還有諸多老字號的酒樓、店鋪和道觀,幾乎同時涌現出一撥撥大驪精銳將士,擅長近身搏殺的高品武秘書郎,禮部衙門秘密豢養的死士,以及欽天監在內眾多練氣士,每一處都是聯袂出現,強行闖入,若有人膽敢阻擋,殺無赦,斬立決,若是無人露面,就在欽天監官員的指點下,開始拆去各種物件,高高矗立的牌坊,懸掛門外的桃符,門口的石獅子,祠堂的匾額、牌位,等等,五花八門,什么都有。

    藩王宋長鏡那一夜,從夜幕降臨到天亮時分,親自坐鎮于外城走馬道之上,放了張椅子,大馬金刀坐在那里閉目養神。

    宋長鏡身邊還站著那位離開白玉樓的墨家巨子。

    宋長鏡當晚唯一一次出手,是截殺試圖潛逃的一抹虹光,大驪藩王一拳砸散了那道白虹。

    之后宋長鏡與那抹身影在西北外城一帶,酣戰一場,拳罡恢弘,一陣陣寶光四起,照徹夜幕,甚至比起萬千燈火加在一起還要光明,一戰過后,房屋建筑毀去千余棟,死傷近萬人,哀嚎遍地。

    這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之后,皇帝陛下已經去往披云山的大驪京城,變得氣氛微妙至極,恐怕就算當天藩王突然派人昭告全城,即日起我宋長鏡就是大驪新帝,都不會有太多中樞重臣感到震撼。

    京城之內,人人自危。

    距離大驪京城并不遠的長春宮,陸陸續續有祖師輩分的大練氣士,從京城返回門內,雖然一身血腥味和兇煞氣,但是人人神色自若,所以長春宮大體上依舊安詳如舊。一座高山半山腰處的茅屋內,某位脫去一襲華貴宮裝的婦人,望著一道道飛掠身影落入長春宮各處,她有些哀怨和憤懣,是哀怨自己從下棋人淪為了旁觀者,而且還是那種遠離棋盤的那種可憐人,更憤懣自己竟然錯過了這樁注定會名垂青史的盛事。

    婦人咬牙切齒,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笑著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娘,外邊風這么大,屋子里才暖和,等到風小了,再看看也不遲。”

    婦人反手握緊兒子的手,瞇起那雙充滿鋒芒銳氣的漂亮眼眸,低聲道:“和兒,娘親一定把本該屬于你的東西,加倍拿回來!”

    少年有一張仿佛天生稚氣純真的容顏,看似天真無邪道:“可是娘親,陛下不是告訴過我們,東西不管大小,只有他想不想給,沒有我們想不想拿的份嗎?”

    婦人嘴唇微顫,似乎在悲苦欲哭,長眉挑起,又像是憧憬喜悅。

    ————

    同樣是長春宮,在另外一座山頭的高樓內,一位船家女出身的卑賤少女,正在聽著師父講述大驪京城內剛剛發生的慘烈戰況。

    少女托著腮幫,趴在桌子上,聽得聚精會神,桌上擱著一只瓷瓶,裝有少女剛從樹上剪下的兩三枝桃花。

    可是最后,少女不知為何,又想起了在家鄉遇見的那位青衫讀書郎,他的模樣干干凈凈,像是夜夜笙歌、燈紅酒綠的紅燭鎮大泥塘水面上,飄過的一片春葉。

    可她也想起了棋墩山小道上,跟自己擦肩而過的白衣男子,只記得當時好像他走得些悲傷。

    少女心不在焉,然后被長春宮的那位太上長老,輕輕敲了一下額頭,駐顏有術的婦人微笑道:“想念家鄉了?”

    少女有些心虛,便紅了臉。

    人面桃花相映紅。

    ————

    在寶瓶洲和俱蘆洲之間的廣袤大海上,有大魚泛水北上。

    原本在市井巷弄最不起眼的一家三口,如今身處山上神仙扎堆的渡海大魚之上,哪怕只是住著最簡陋的末等旅舍,仍是相當扎眼,加上母女二人,一個體態豐腴,是熟透了的世俗婦人,少女婀娜多姿,眼眸靈氣,哪怕做不得明媒正娶、需要山盟海誓的神仙道侶,在一般宗門當個丫鬟仆人肯定綽綽有余。

    所以占地廣闊如一座小鎮的大魚背脊之上,哪怕一家三口幾乎從不出門欣賞海景,仍是讓一些不入流的野修散修,起了覬覦之心,跨越兩洲的旅程相當漫長,若是能夠找點趣事,何樂不為?

    好在人多眼雜,因為這條承載著無數貨物的跨洲大魚,又有一位九境仙師和七境武夫聯袂坐鎮,所以一些個蠢蠢欲動的青壯練氣士,吃相不敢太過難看,一開始想著財帛動人心,怎么看那一家三口都不像有背景的,即便是某位仙師的親戚家眷,多半也是不入流的小門小派,否則也不至于住著最廉價的房間,因此有人就借著客套寒暄的機會,敲響房門,坐下喝茶的時候,泄露出一些隱晦的暗示,結果把那個婦人嚇得臉色慘白,倒是婦人的女兒,滿臉冷笑,說等她爹回來再說。

    當時門外廊道還站著好些個同道中人,其中還有一位中五境的資深練氣士,而且還是腰間懸劍的劍修!這種事情當然不需要他親自出面,太跌價,至于兩碟野菜的第一口,肯定是他來品嘗,至于之后如何,看他心情,要不要賞給身邊的狗腿幫閑們。

    結果等到去買吃食的憨厚漢子回來,聽到這么個事后,既沒有戰戰兢兢,也沒有拍桌子瞪眼,放下裝著最簡單午餐的食盒后,只說出去聊。

    婦人欲哭無淚,少女握住娘親的手,說沒事兒,有爹在呢。

    婦人一下子就哭出來,說了句讓少女心酸的言語,“我是怕你爹給人打啊。”

    漢子跨過門檻后,輕輕關上門,抓雞崽子似的,一手握住那人的脖頸,提在空中,步步走向那撥臉色微變的俱蘆洲練氣士,那名最不動聲色的六境劍修身邊,有人剛要說些恫嚇言語,卻發現自己喉嚨滾燙,像是被塞進去了一塊炭火,滿臉漲紅,雙手捂住脖子,嗚嗚呀呀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漢子隨便丟了奄奄一息的手中練氣士,對那名劍修問道:“你家老祖宗姓甚名甚,宗門名字是什么?”

    劍修冷笑道:“我們可是什么都沒做,擅自啟釁私斗,按照這艘渡船的規矩,你是會被丟下海的。”

    漢子根本懶得廢話,一拳打斷那名劍修的長生橋,將那把根本來不及出招的本命飛劍,強行“連根拔出”氣府,在手心輕輕握拳,將其瞬間捏爆。

    劍修七竅流血地倒地不起。

    其余修士幾乎同時跪地求饒。

    但是一切動靜聲響,早已被漢子運用武道神通,全部隔絕在那座房屋的門外。

    漢子淡然道:“將這名劍修的根腳來歷,還有你們各自姓名幫派一起報上來,吃過我一拳之后,我以后自會找你們老祖宗的麻煩。”

    有人心思微動,故意胡說瞎謅了一個名字幫派,漢子武道修為近乎通神,對于練氣士的心湖漣漪,觀若洞火,一清二楚,當場就一拳打碎那名練氣士長生證道的根本,漢子沒好氣道:“我既然能一拳打死你,還愿意好好跟你說話,那你們就好好聽。”

    其余人等一個個如喪考妣。

    坐鎮渡船的九境修士和七境武夫迅速趕來。

    修士是一位氣勢威嚴的老者。九境為練氣士金丹境,山上俗語,“結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是成功破開八境龍門境的天之驕子,所以金丹境又被譽為鯉魚跳龍門后,化腐朽為神奇的“點睛之筆”,整座氣海凝聚濃縮為一顆滴溜溜旋轉各處氣府的金丹,結丹的體內意境,修士之間各有不同。有些天才修士,結丹時氣勢宏偉,甚至會引來天地異象。

    金丹境大修士各自的“丹室”之間,大小有著巨大差異,優劣也有云泥之別。但也存在著“大而空”、“小卻妙”等特殊情況,天意難測,莫過于此。

    七境純粹武夫則是一位身高八尺的魁梧老人,懸佩一柄大腰刀。

    金丹境老修士看著廊道理的慘況,勃然大怒,正要拿規矩壓人。

    七境武夫輕聲提醒道:“洪老,此人最少八境武夫。”

    魁梧老人還不忘加重語氣,重復了兩個字,“最少!”

    老修士迅速觀察了一下自己與那漢子的間距,反正絕不會超過十丈,這讓他有些為難。

    十丈之內,跟一位最少八境的純粹武夫廝殺搏命,一點都不有趣。

    好在漢子沒有咄咄逼人,而是把事情大略說了一遍。

    然后有不長眼的家伙覺得有了底子,悲憤大喊道:“洪老神仙,地上劍修是青苗尖的唐休風,他的本命飛劍都給那瘋子,從唐休風的體內硬生生拔出來,給徹底捏爆了!這是生死大仇,青苗尖不會放過他的!”

    若是沒有這個提醒,金丹境老修士還不好下定決心,結果這么一說,趕緊打量了一下地上劍修的慘淡氣象,老修士咽了咽口水,這下子終于可以確定,那個出手狠辣的漢子,不但是最少八境遠游境的武道宗師,而且還最少是八境大成之境,極有可能摸著了山巔境的門檻,否則無法將一名中五境劍修的本命飛劍輕松毀掉。

    老修士行禮道:“放心,此事我們秉公處理,一定給前輩一個公道。”

    漢子點點頭,然后想了想,對那些呆若木雞的家伙說道:“那一拳先欠著,我回頭找你們老祖宗收賬好了。”

    漢子望向老修士和同道武夫,皺眉道;“你們可別殺人滅口,這樁事情,我自有計較。”

    老修士無奈笑道:“我們不會如此行事。”

    漢子不再說話,走回自己房門前,敲了敲女兒故意栓上、用來安慰娘親的屋門,說道:“柳兒,是爹。”

    少女腳步輕盈地打開房門,漢子進屋后就帶上了門,婦人快步上前,臉上還有淚痕,“李二,怎么樣,沒被人欺負吧?有沒有哪里被打了?需不需要擦點藥膏?”

    漢子撓撓頭,憨憨笑道:“沒呢,船上那邊管事情的人剛好路過,我就趕緊把事兒跟人家一說,嘿,你猜怎么著,人家很講道理,就把那些人趕走了,還要他們以后不許靠近咱們仨,所以沒事了,我就說嘛,出門在外,還是好人多一些。”

    少女李柳忍住笑意。

    爹這趟遠游沒白走,都學會滿嘴瞎話了。

    婦人這才微微放下心,使勁拍著胸脯,顫顫巍巍的,“幸好幸好。”

    漢子只是笑著,安安靜靜凝視著自己的媳婦。

    婦人想歪了,狠狠擰了一把漢子的腰間硬肉,低聲埋怨道:“女兒還在呢,也管不住狗眼!”

    漢子悻悻然,還是撓頭。

    晚上,海上生明月。

    少女李柳站在欄桿旁,遠眺那輪圓月。

    楊老頭曾經說過,她天資好,李槐有洪福。

    何謂天資?

    那就是李柳生而知之。

    她當初在山崖書院對大驪國師做出那個挑釁動作,不是少女不知天高地厚,而恰恰是少女最知道天高地厚。

    在少女單獨房間的隔壁。

    婦人也是個心大的,事情過去后,立即就沒覺得啥委屈了,該吃吃該睡睡,這會兒就已經呼呼大睡了。

    李二躺在她身邊,聽著聽著婦人的鼾聲如雷,輕輕握住她的手。

    漢子緩緩閉上眼睛。從來不會說什么膩人的情話,他也說不出口那些,好在媳婦也不愛聽那些。

    媳婦好,兒子好,女兒好,就是他這個當爹的不咋的,漢子閉著眼睛笑起來,偷著樂呢。

    ————

    以靈氣充沛著稱于世的書簡湖,碧波萬里,風景宜人,湖內有千余島嶼,星羅棋布,約莫半數都有品秩高低不一的練氣士占據或是租借,而最大的一座青峽島,是截江真君劉志茂的府邸所在。

    劉志茂修的是旁門道法,他的真君頭銜,雖然不是王朝的正統敕封而來,僅是山上朋友的吹捧,但是劉志茂的道法高深,早已在一次次生死大戰中得到證明,由于劉志茂的口碑實在不堪,所謂的道上朋友有很多,卻只能算是泛泛之交,而門內弟子,良莠不齊,并無冒出可以扛起大梁的年輕俊彥,可劉志茂仍然能夠占據書簡湖的青峽島,完全可以說是以一己之力,在虎狼環視當中,屹立不倒。

    劉志茂在那趟北上遠游之后,可謂春風得意。

    因為他帶回了一位對外宣稱是關門弟子的小家伙,屁大一個孩子,虎頭虎腦的,一開始誰都把他當做一只走了狗屎運的小土鱉,孩子也嘻嘻哈哈,仿佛渾然不覺那些或鄙夷或陰森的眼神視線。尤其是劉志茂的開山大弟子,對這個師父的關門弟子,最是不順眼。

    后來青峽島上上下下,跟孩子相處久了,才知道是個一肚子壞水的小壞種,不但小小年紀就擅長裝癡扮傻,而且極其記仇,頗有師父劉志茂的風范,驗了那句老話,上梁不正下梁歪。

    在去年年末,青峽島就惹出了一樁驚動整個書簡湖的大禍事,而這個孩子正是罪魁禍首之一。

    青峽島上雖然是劉志茂一家獨大,但是也有幾個附庸小門派,除此之外,截江真君還盛情邀請了一些臭味相投的客卿供奉,終年享樂,可一旦出手,必然斬草除根。

    至于附近幾座島嶼的島主,也是一撥正邪不定的狠辣貨色,全是硬生生殺出血路的野修散修,名叫顧粲的孩子身邊,還跟著他的娘親,是個資質平平、無法修行的尋常婦人,但是生得委實誘人,于是劉志茂的客卿當中,就有人起了花花心思,想要收取婦人做通房女子,那名尖嘴猴腮的年老客卿,戰力極強,百余年經營拉攏,隱約之間自成山頭,便是劉志茂都要忍讓三分。

    此人生平最喜歡以美婦雙峰作為取暖火爐,所以他的婢女,所穿衣衫與其她女子都不一樣,衣襟領口處開得極大,以便他伸手入內,那些嫵媚女子,被笑稱為“開襟小娘”。

    劉志茂對此表現得十分微妙,既不拒絕也沒贊成,就裝聾作啞。

    然后一天借著酒勁,此人大步闖入婦人所在的宅院,一腳踹開大門,入了屋子,扛起婦人就要回家云雨快活一番,肆意大笑,無人膽敢阻攔。

    那會兒,劉志茂的大弟子,剛好找了個由頭將婦人的獨子顧粲支開,騙到了青峽島后山,說是要在瀑布處代師授藝,要傳授給他一門密不外傳的道家高深口訣。

    結果當那名老客卿剛扛著美婦人返回豪宅大院,正要將肉感十足的美人丟到床上生吞活剝了。

    那一刻,不僅僅是他,甚至不光是青峽島,整個書簡湖的大練氣士,都察覺到了異樣。

    一時間湖水翻騰,大浪拍天,氣機絮亂,駭人至極。

    以至于兩位閉關已久的九境修士,都不得不破關而出,去查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不惜犯眾怒,興風作浪,打亂書簡湖渾厚異常的山水大氣運。

    然后所有練氣士都目瞪口呆望向青峽島那邊,心神震撼。

    一頭渾身龍氣的蛟龍之屬,從書簡湖青峽島附近緩緩抬起一顆巨大頭顱,死死凝視著某座宅院。

    青峽島山頂,有個滿臉戾氣的孩子,與他應該尊稱一聲二師姐的女子并肩而立,孩子眼神充滿了恨意,望向那條頭一次浮水出面的恐怖蛟龍,發號施令道:“小泥鰍!吃吃吃,把他們全部吃了!一個都不要留,一個都不要逃了!我娘親要是受了丁點兒委屈,我就打死你!”

    然后那天,那個客卿在內的一棟豪宅大院,連同數十位嬌媚動人的開襟小娘,百余人,全部被那頭土黃色的蛟龍給吞入腹中,滿地鮮血,不計其數的殘肢斷骸,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堂堂九境大修士的客卿,一開始還不信邪,在府邸上空與那條龐然大物一番拼死抵御,仍是力戰不敵,法寶盡出,竟是無法撼動那條畜生絲毫,只惹來畜生更加暴躁的殺意,最后將整條身軀躍出湖水,掠向天空,將那名試圖逃竄的客卿一口咬斷身軀,攔腰截斷的上半身軀哀嚎著墜入湖中,又被尾隨而至的土黃蛟龍張嘴咬住,最后它的身軀大半潛入湖水,頭顱和脖頸浮出水面,大嘴緩緩咀嚼,發出一陣陣瘆人的聲響,這個動作,對整座青峽島都充滿了挑釁。

    它那一雙比燈籠還要大的冰冷眼眸之中,散發出近似人類的促狹笑意。

    山巔的孩子獰笑道:“好好好,小泥鰍,再去將那個王八蛋大師兄一并吃了,誰敢攔你,一并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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