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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二點三十六分，也就是第二天的零點三十六分，李川賣完了最后一個品。

    “最后一個品”的說法，不夠準確。

    這次的“抖音年貨節”，電商部按照“七分鐘一個品”的標準，一共準備了51個品。

    “七分鐘一個品”是李川的正常講解節奏，一般來說，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然而今天晚上，他從晚上七點開始，大幅加快了講解節奏，“七分鐘一個品”變成了“四分鐘一個品”。

    第51個品，他在晚上十點左右，就已經賣完了。

    后續賣的，是他吩咐工作人員、從商品庫里重新找的，大多是他之前賣過、今天沒賣，且庫存量較大的一些商品。

    這類商品有很多，都是之前積攢下來的，如果要全部賣完，恐怕得賣到第二天早上。

    賣到第二天早上……李川其實是愿意的，畢竟這是他年前的最后一場直播了，能多賣點是一點，只要直播間的流量充足，他很愿意拼一把。

    然而，問題就出在了流量上面。

    抖音對他的流量扶持，并不是無限度的，雖然給他劃定了一個底線——直播間的人氣不能低于一百萬人，但是這個底線也是有時間限制的，具體限制的時間為：晚上十一點。

    晚上十一點之前，他直播間的人氣，幾乎沒有低于過一百萬人；晚上十一點之后，“異常推流”就結束了，直播間的人氣跌落到一百萬人以下，后續也沒有再回漲，開始按照正常的趨勢下滑。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直播間只剩下了五十萬人，又過了半個小時，人氣跌破了三十萬。

    李川也是看流量頂不住了，方才決定下播的，如果直播間的人氣能夠始終維持在一百萬人以上，他即便冒著猝死的風險，也愿意拼一把……直播間一百萬人，實在是太誘人了，隨便賣點什么，都是一大筆錢，根本不舍得下播。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注定是不可能發生的。

    李川也是被慣壞了……他看“直播間一百多萬人”的時間長了，心里產生了落差，此時看著“二十幾萬人”的數字，突然就沒興趣繼續往下播了。

    ‘現在都晚上十二點多了……記錄已經破了，流量也不行了，干脆下播吧。’

    李川在賣完一個品后，心中暗道了一聲，當即決定下播。

    如此，他剛剛賣完的那個品，順理成章的變成了“最后一個品”。

    “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這里了。”

    李川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后退了兩步。

    旁邊的孟美岐見狀，也連忙起身，跟李川站在了一起。

    “現在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了，還留在直播間，基本上都是鐵粉，非常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我在這里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李川說完，沖著攝像頭鞠了一躬。

    “新年快樂。”

    孟美岐也跟著鞠了一躬。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事業順心、學習進步、家庭美滿、平安健康……”

    李川說了一大堆吉祥話，然后又鞠了一躬。

    緊接著，他又上前兩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對著攝像頭道：“今天是我在年前的最后一場直播，下場直播要等到年后了，具體的時間未定，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正式開播前我會提前發視頻通知大家的，直播間沒點關注的給我點點關注，省的以后找不到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咱們年后再見！拜拜！”

    “拜拜。”孟美岐也對著攝像頭揮手道別。

    “晚安。”

    “晚安。”

    “……”

    1月20號零點三十八分，李川關閉了直播。

    啪啪啪啪啪……

    自動屏蔽掉周圍的掌聲，李川扭頭對著旁邊的孟美岐道：“今天辛苦了。”

    “沒事。”

    孟美岐擺了擺手，眉宇間流露出一絲疲累。

    對于不經常直播的人來說，連續直播六個多小時，其實挺累的，但如果習慣了，就會好很多。

    孟美岐顯然沒習慣，感到疲累也是正常現象。

    其實，按照當初簽訂的合同，她在晚上十一點半之后，就可以直接走人的，但她可能是念及到之前的事故，想要做出一番彌補，所以一直老老實實的坐著，沒有任何動作。

    反倒是她的助理，一直在旁邊使眼色，給正常直播的他們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對此，李川也沒慣著，直接抬手一指道：“你，出去，別在這兒礙眼。”

    一句話，說的頗為平靜，但卻充斥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那個助理，顯然是被嚇到了，在旁邊遲疑了片刻，然后乖乖的離開直播間，跑到外面罰站去了。

    經過這一番小的波折，孟美岐也變得更老實了，到最后甚至變成了李川的“復讀機”——李川說什么，她說什么，大多只重復最后幾個字。

    “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送你下去。”

    李川拍了拍孟美岐的肩膀，想要送她下樓。

    然而，他剛剛走出直播間，褲兜里的手機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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