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蹄聲狂亂-《襲爵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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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諾爾默少爺的意思是?”隊正與左右的府兵們對視著,紛紛認可了少年的分析,連忙詢問道。
“相信郡王的決斷!南北中軸暫且不去理會,我們只管打通東西軸線上的各處,擊破一點,集結力量,接著再突破下一點,直至完全消滅這條線上的所有小股敵人。城外各部援軍到來之日,便是將來犯之敵全殲于城內之時!”看著目光炯炯的少年,隊正也回過神來,眼前一亮回應道:“少爺的意思是,就像滾雪球那樣,一步步集合咱們的戰力,越滾越大,同時積小勝為大勝,最后再擇機配合郡王決戰?”
“正是!”諾爾默捏緊了拳頭,剛毅的臉上充滿必勝的信念,他轉身向著隊正及眾人命令道:“留下一名什長和兩名老兵,再給你們配三十名傭兵,守好城門,接應后續援軍;剩下的,都跟我來!”
“好男兒建功立業,便在今朝!”
“喏!”眾人舉起兵器,轟然應諾道。一座青磚綠瓦的三進院子,此刻卻是燈火通明,懸于正門門楣的牌匾,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幾塊,依稀可以拼湊成
“稅監”這兩個大字。數十名髡發壯漢舉著火把,吶喊著,正在圍攻最后一重廂房,開戰前誰也想象不到,區區一座稅監小衙門,竟然浪費了他們足足七八個時辰,搭上幾十條人命!
“該死的!再不拿下這里,當心頭人把你們家婆娘和孩子都給罰沒為奴隸!”一名髡發壯漢沖著同伴高聲叫罵、威脅著,頭上的金色發箍表明,此人在部落中的身份和地位可是不低,大小也是個頭目。
“大人,他們里頭有射手,打到現在,我們最少有一半的弟兄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就是!那丫的下手可黑了,要么不射,要么非死即傷。他又躲在屋里,和他對射,我們太吃虧了。”周遭的髡發漢子連連叫苦。
“你們是豬玀么?強攻失利,不會放火燒死他們?”頭戴金色發箍的壯漢喝斥道。
惱羞成怒的主要原因,自然是仗打成這副熊樣,指揮官罪責難逃,而他,正是指揮官本人。
院子里的大蕃人開始忙碌著準備火攻,屋子里卻是另一幅光景。瓦力爾喘著粗氣,一把靠在墻上,臉上的汗漬與血漬混合在一起,使得他原本白皙的臉龐,變得一片烏黑,火光之下,整個人就像鐵匠鋪的鐵匠那樣,經年煙熏火燎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倘若不去看他仍在滴血的手臂的話。布雷沃松開扳指,弓弦猶在
“嗡嗡”響動,院中已接連傳出幾聲又驚又怒的呼喊聲,隨即便是一名髡發漢子萎靡倒地,抽搐著斷氣。
“呵呵。誰能想到,你一個稅吏,竟然會在官衙里頭備有弓箭?”
“而且還備著足足四壺箭矢。”
“真是喪心病狂!”瓦力爾相當吃力地笑著說道,說沒兩句,便喉頭一動,很是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聲音那叫一個嘶啞。
從早晨遇襲廝殺到現在,屋里各式器皿之中的水早就喝光了,用光了,想要補充水分,可稅監里頭唯一的水源——水井,早已隨著前廳與中庭院落的失陷,落到了敵人的手中,如今只好死撐著,每一輪激戰過后,那喉嚨仿佛火山口般朝外冒著煙,偏又無可奈何。
布雷沃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回應道:“哼哼,彼此彼此。誰又能夠料到,同樣一個稅吏,平日里斯斯文文的,除了擅長算計人,竟然還是個身手相當不錯的中階戰兵。修習的,竟然還是以耐力著稱的木系斗氣?”
“什么時候,這中階戰兵變得這么不值錢了?”
“那得虧我天賦異稟,注定生來就文武雙全。”瓦力爾抬頭挺胸,試圖做出不得了的樣子,無奈動作太大,牽扯到某處傷口,頓時痛得他直皺眉頭。
“扯吧你!就你那豬腦子。”
“不過話說回來,沒到邊關從軍,混個封妻蔭子的下場,還真是浪費了你這身手。”布雷沃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揶揄道。
互相調侃的習慣,貫穿了兩人惺惺相惜的過往、并肩作戰的今天,就像那國畫上面的留白,看似無關緊要,實則不可或缺,甚至是令人回味無窮。
“喂喂喂,‘下場’兩個字是這么用的么?你家先生的棺材板都快壓不住了吧?”
“抱歉,我家先生身子骨好得很,就你今天這副熊樣,估計比老人家早一步進棺材。”
“滾粗!我這不是打娘胎出來就膽小、怕死嘛!”瓦力爾強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都躲到內地這么遠了,還會遇上大蕃人入侵這種幾十年不遇的破事?看這副架勢,來犯的還不是小偷小摸的小股人馬,而是正規的大部隊。難道是想國戰不成?說出去都沒人信。”
“拉倒吧!自個窩囊沒用,就別賴到伯母身上!”布雷沃重重吸了口氣,平穩氣息之余,扳指再松,又是一名髡發漢子悶哼著中箭栽倒,他這才補充道:“等用他們的腦袋筑成‘京觀’,信不信的,也就不重要了。”這時候,一名瘦瘦高高的中年人腳步蹣跚,走了過來,關心道:“你還剩幾支箭?我琢磨著,蠻子們久攻不下,怕是要放火燒咱們了。”此人臉色蒼白,手上倒提著一柄長劍,劍刃上殘留著大段大段的血跡,肩膀、胳膊和右側大腿都綁著布條,隱隱有著血漬滲出,顯然傷勢頗重,只是倉促之下,條件簡陋,只能撕破衣裳包扎傷口了。
難怪區區幾步路,他走得如此艱難,臉色那么的難看。
“烏鴉嘴!”瞟了同伴一眼,瓦力爾搶先罵道:“明知道自個這張臭嘴是開了光的,不說話會死啊?”大蕃人的羽箭,射在木頭構成的門柱與窗框上頭,發出沉悶的
“篤篤”聲,這是攻擊前的例行遠程壓制。透過破損的窗扇,瓦力爾清晰地看見,五六名髡發漢子舉起火把比劃著,貓著腰,在好幾名盾牌手的掩護下,正兵分兩路,朝著此間緩步前進。
雖說這座院落也是傳統的土木結構,在缺乏火油或者大批草料助燃的前提下,想要縱火,高原人依然不得不采取近距離點燃的方式。
看書喇這意味著他們不得不直面布雷沃的羽箭。
“箭還剩大半壺,可射箭的力氣,頂多就剩下三五次了。”聞言,瘦高中年人連忙低頭望去,布雷沃微微顫抖的肩背與胳膊、略略發青的骨節,證實其所言不虛。
“唉,命中注定啊。”瘦高中年人頓時心中一慘,長嘆道:“若不是你,我們早就死在亂刀之下,哪能撐到現在?”歲數最大的他環顧一下四周,屋子里還有八九名或坐或躺、渾身浴血的男人,這已是整個稅監僅存的生還者了,于是他平靜地說道:“諸位,布雷沃力盡之時,便是我等殉國的時候。能與諸位同僚戰死于此處,是我卡姆今生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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