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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塵引風(fēng)沙入艙后也不就坐，反而走到窗前，遙望遠眺，緩緩道：“誰興誰衰，百姓皆苦。誰勝誰敗，無有不同?；蛟S只待天下一統(tǒng)，萬民方能少受些苦難?！?

    曉風(fēng)號泊在城河之上，后方是水閘，前方是湘水，當(dāng)下窗口正對著攻城主戰(zhàn)場。

    天邊月皎皎，地上影凌亂。

    寧靜清澈的夜空與豕突狼奔的雜囂形成觸目驚心的鮮明對比，配著王塵悲天憫人且充滿感情的語調(diào)，嗡地一聲，撥響人之心弦。

    風(fēng)沙的確感到王塵之言發(fā)自肺腑。

    雖然他并不完全認同隱谷的理念，然而有一點不得不承認，人家如是想，也就如此做。

    簡而言之，隱谷一直奉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愿意先付出代價，哪怕是血的代價，相當(dāng)以身作則。

    有時候甚至算得上古板，在四靈看來就是傻，傻到食古不化。

    王塵突然來這么一出，顯然是想爭取他，起碼認為他是可以被隱谷爭取的，而且絕不是簡單的“爭取”，或許用“叛變”或者“歸順”更恰當(dāng)。

    “既然誰興誰衰，百姓皆苦，那么誰勝誰敗，的確無有不同。”

    王塵的感慨算是某種程度的理念之爭，風(fēng)沙當(dāng)然不肯認同，立刻用王塵的話來反擊王塵。

    既然誰勝誰敗都一個樣，那么四靈勝隱谷敗，又有何不可？

    “風(fēng)少言不由心。”

    王塵螓首輕搖：“我看得出來，風(fēng)少對四靈越發(fā)激進的情況頗有微詞。如今的四靈已經(jīng)完全悖離初心，棄守墨之成規(guī)?！?

    四靈源于墨。她這番話聽著輕描淡寫，其實是很嚴(yán)厲的說辭，甚至搖動四靈存在的合理性。

    “義利相合，有何不可？什么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全是胡說八道。莫非不知天下間小人攘攘，君子稀稀?！?

    風(fēng)沙淡淡道：“有義利賞之，無義利誘之，結(jié)果總是‘義’。需知能夠著手實施方為理想，否則就是夢想。閉目美妙，睜眼瘡痍?！?

    他的還擊更狠，幾乎等于指著王塵鼻子罵：你們那套就是白日做夢，永遠不可能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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