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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卸下心防，一恒也就不吝嗇笑容。

    她比向淵矮了二十幾公分，仰頭微笑時(shí)，眼睛彎成個(gè)月牙，透出晶亮的光，叫人討厭不起來。向淵猝不及防看到，只覺得心臟都跳亂了幾拍，唇角笑意一滯，片刻才回過神來。

    被人冷言冷語防備慣了，陡然給他點(diǎn)溫暖，他居然會不適應(yīng)。

    大冷天的，凍出毛病了？

    不過一恒肯喊他一聲“向大哥”，給他個(gè)笑意直達(dá)眼底的笑容，是否意味著她心前的城墻已被打破？最難的一步已經(jīng)讓他走過，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達(dá)到目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步居然讓他走了幾個(gè)月的時(shí)間。

    隔天在健身房遇見何謀，他見向淵眉眼中難掩得色，不由猜測，“又玩弄了哪家的姑娘，讓你如此有成就感？”

    向淵心情好，和他貧嘴幾句，也就沒瞞著他。

    何謀一聽，連連搖頭，“向大少啊向大少，這都小半年了，你才跨出第一步，這效率可真是……”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你也真是有閑情逸致，和個(gè)女人浪費(fèi)這么長時(shí)間。”

    向淵皺皺眉，一恒的確棘手，但花了這么些時(shí)間，也算是物有所值。

    不付出，哪來對等的收獲。

    “什么人的真心叫我們向大少如此惦記？”何謀壞笑著湊上前，勾住向淵的肩，“什么時(shí)候也讓我瞧瞧，到底是怎樣一個(gè)國色天香的美女？”

    國色天香？

    向淵嗤笑，“還是別見了，我怕你會失望?！?

    而且，能被他勾上手，一恒也沒資格讓他介紹給朋友們認(rèn)識。

    沒過幾天，向淵閑來無事，便和助理一起到溫氏百貨，他和溫氏主管是舊交，談公事之余，難免就聊到私事。這位溫家二少爺對圈內(nèi)花邊新聞了若指掌，合上文件，就問他，“前天店內(nèi)剛從法國運(yùn)來一套鉆飾，就被段小姐定下。向先生，你出手倒是大方?！?

    向淵笑道，“哄她開心，互惠互利?！?

    對方打趣著，“用錢買快活，你真可悲?！?

    向淵又笑了一笑，“彼此彼此。”

    出了辦公室，向淵沒來由一陣煩躁，便讓助理先走一步，自己從辦公區(qū)繞到百貨區(qū)。

    今天是周末，百貨商場里顧客不少，站在扶手旁向下俯視，樓層遞增，客人遞減，他站在七層，望著大堂中央攢動的人頭，耳邊不期然又響起溫家二少的話。

    他從未覺得自己可悲，錢花出去，能夠收到相應(yīng)的回報(bào)，那就是值得。女伴收了他的禮物，對他殷勤服侍，更加體貼聽話，那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男人一向是簡單粗暴的動物，從**歡愉上升到精神層次，達(dá)到所謂的靈肉合一，那花費(fèi)的，可就不止錢財(cái)那么簡單了。

    難道要他像左易那樣，為了個(gè)女人放棄一切，在外奔波勞累，還自以為幸福，才叫不可悲？

    向淵面色陰寒，揉揉眉心，不知怎么的，竟覺得有些無力。

    “向大哥？”

    一道熟悉的嗓音突然從身后響起，向淵愣了愣，轉(zhuǎn)過身去，視線所及處，居然是一恒。

    百貨商場里敞亮，一恒站在燈光下，眉眼生動，皮膚越發(fā)白皙，微卷的黑發(fā)散落在肩頭，穿著灰色方格羊毛開衫，手臂上抱著駝色大衣，學(xué)生一樣清純簡單。

    她也是有些遲疑，只看到他的背影，并不確定，現(xiàn)下兩人面對面，才放下心來，向前走了兩步，“好巧，向大哥?！?

    換成過去，她對他早就避之不及，哪會主動開口叫他？

    向淵目光緊鎖住她，唇角微勾，正要說話，又聽有人說，“向先生，您好。”

    他向聲源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恒不是一個(gè)人，她身邊還站著那位姓方的同事，他剛才看得太過專注，居然忽視了她。

    對曉游頷首微笑，向淵問一恒，“左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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