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么說,淮西之亂不日即可平定?”盛老太太急忙問道。 王重卻搖頭道:“沒那么容易,城池雖能收復,但那些四散逃逸的殘軍流寇分散各地,躲在深山老林之中,化作山賊水寇,一時之間,怕是難以剿滅殆盡。” 盛老太太看著王重,也不意外,淡淡的道:“就是說咱們暫時還回不了汴京唄!” 王重笑著問道:“祖母你不是住不慣泉州?” “唉!”盛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泉州是個好地方,冬暖夏涼,氣候濕潤,住著也舒服,只是如今官家年邁,儲君之位遲遲未曾定下,眼下又鬧出了這么大的亂子,長柏又不在汴京……” 老太太神色間透著幾分凝重。 王重道:“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應該韜光養晦,岳父大人在官場多年,為人圓滑,擅長左右逢源,多年來一直都是小心謹慎為官,又不曾同誰人結仇,只消岳父大人牢記韜晦二字,便是風云變幻,也影響不到岳父大人的前程,盛家的未來!” 個中道理盛老太太何嘗不知,只是盛紘這人平時確實還算靠譜,可但凡是和林噙霜扯上關系的事,總是不免看不透徹,亦或者會下意識的選擇自己欺騙自己。 王重見盛老太太仍有些猶豫,沉吟片刻后,對著王茜兒姐弟吩咐道:“茜姐兒,你帶著旭哥兒去染布坊尋嫂嫂,就說我有事找她,讓她今日早些回來!” “三叔找我阿娘有什么要緊事兒?”王茜兒一邊吃著荔枝一邊問道。 王重看著王茜兒道:“事關你的終身大事,你說要不要緊!” 饒是素來大大咧咧的王茜兒聽到這話也忍不住俏臉一紅,低下頭不敢同王重對視,拉起弟弟同盛老太太和明蘭道別告辭,匆匆跑了出去。 見姐弟二人走遠了,王重又屏退一眾下人,廳中只余盛老太太和明蘭及他三人,這才說道:“儲位空懸多年,官家遲遲沒有定下承嗣人選,多年來,宗室之中,又以兗王和邕王二人的呼聲最高,雖說前幾年因著邱家之事,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但那只是在明面上,背地里不知多少人早已做了選擇。 年前官家病重,臥榻數月不起,朝中人心浮動,莫說別家,就說齊國公府,堂堂國公之家,不也一樣讓齊小公爺娶了邕王的獨女嘉成縣主嗎!更何況是其他人。 不管最后儲位落于何人之手,難道剩下的那位就能甘心?世人多說兗王父子二人俱皆強干,若是以前,官家皇子尚且在世之時,他們或許可為賢王良臣,可現如今官家并無子嗣,若是最后儲君之位花落別家,他們父子二人這么多年來的經營悉數都打了水漂,他們能夠甘心嗎? 縱使是他們能夠甘心,可那些投入他們麾下,站在他們背后支持他們的那些朝臣會甘心嗎?” 盛老太太本就是聰明人,而且還是個人生閱歷極為豐富的睿智老人,如何聽不出王重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只是王重的話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尤其是落在似盛老太太這種深受儒家忠君愛國思想熏陶的人耳中。 “官家雖年邁,可在位近四十載,天下承平,百姓安居樂業,朝野上下無不感念陛下寬厚仁善,怎會有人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盛老太太出身高貴,幼時還曾在宮中教養過一段時間,對嘉佑帝和曹皇后都很熟悉。 “人心隔肚皮,誰又說的清呢?”王重搖頭感慨道:“尋常百姓因為田間地頭的幾寸土地,尚且能起爭執,為了引水灌溉,兩村械斗,殺傷的人命的從古至今都不在少數,大戶人家里,兄弟姊妹之間爭權奪產,互相殘殺的亦有不少先例,更何況是皇位更迭。” “祖母,我覺得子厚哥哥說的有道理,咱們沒必要去這個風險!”明蘭知道王重的意思,想讓盛老太太暫時跟著自己兩口子留在泉州,也好讓她這個當孫女兒的,在老太太跟前盡盡孝心。 盛老太太將明蘭那潔白纖細的柔夷捉在手心中,輕輕拍著道:“可你小娘和棟哥兒她們都跟著你父親在汴京呢!” 明蘭被盛老太太說的一愣,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老太太語重心長的道:“如今你二哥哥也不在東京,長楓又是個不成器的,若是當真遇上什么事情,你父親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盛老太太雖然不喜盛紘背著自己同林噙霜有了首尾,更加不喜盛紘這么多年來在林噙霜的事情上幾次三番的裝聾作啞,事事偏袒,但到底盛紘是她一手養大的,盛老太太既非草木,也非頑石,怎么可能對盛紘沒有感情。 見狀王重也只能先使出拖字訣了:“只是如今淮西尚未平定,運河之上仍有水賊盤踞,南下北下的諸多險要處皆有山賊占山為王,劫掠過往路人,不若再等一等?”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