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正月下旬,泉州,晉江縣。 自大船自杭州換成海船之后,張二牛就開始出現不適的癥狀了,在江河湖泊之上行船可和大海之上截然不同,浪濤起伏,大船也隨之晃動。 上船沒多久,張二牛就出現了不適的癥狀,好在有王重在,針灸輔以湯藥,倒也沒什么大礙,只是一路過去,都是暈暈乎乎的,大半時間都只能躺在船艙里。 下船之后緩了好幾日才徹底緩過來。 倒是小衛氏還有王李氏和幾個孩子,都沒有出現半點暈船不適的狀況,隨行的一眾護衛、小廝、女使里,也有幾個有不同程度的不適,適應的也挺快,不似張二牛那般,一直到了泉州都還有反應。 陳浚盼著王重回來早就已經跟盼星星盼月亮一樣了,聽說王重回來的消息,立馬就跟蒼蠅一樣湊了上來。 “王老弟,你可算是回來了!”陳浚一副淚眼婆娑,好似受了氣的小媳婦模樣,抓著王重的手,那叫一個情真意切:“老弟你這一走倒是瀟灑了,把我一人留在泉州,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這頭發都得愁白了不可!” “讓明公費心了!”王重拱手誠懇的道,泉州事多,王重不在,這些事情都只能陳浚盯著,累人是在所難免的。 王重和陳浚寒暄幾句,笑著把人迎進屋里,奉上熱茶,聽陳浚倒起了苦水。 如今的泉州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可以悠閑養老度日的泉州了,不管是已經投入使用的碼頭、鹽場,還是正在建設之中的港口、街道,都需要盯著,雖說王重手底下早就拉起了一班基層做事的班底,可王重不在,往日里都是做甩手掌柜的陳浚生怕底下的人趁著王重不在大搞欺瞞,自然就只能事事上心。 這一上心,事情自然就跟做不完的一樣接踵而來。 幸好王重走的時候,秋糧的征收已經接近了尾聲,到了冬天,連路過泉州的海船也少了,鹽場那邊也歇了三個月,雜事雖有,但不算特別多。 聽陳浚足足倒了一柱香的苦水,王重也只能順著陳浚的話附和,說了半天,陳浚終于回想起自己來的真正目的,趕忙將話題一轉,目光灼灼的看著王重:“王老弟東京一行,收獲可豐厚?” 王重微微一笑,看著陳浚問道:“莫不是官家的旨意還沒送到泉州?” 陳浚哈哈笑道:“旨意自然早就到了,王老弟年紀輕輕,便得如此圣眷,官家親下圣旨,讓老弟提舉泉州船舶司,主持船舶司一切事宜,還讓泉州上下官員務必全力協助!嘖嘖嘖······” “恭喜王老弟,賀喜王老弟,又進一步!”陳浚滿臉感慨的拱手道賀。 王重亦拱手含笑道:“全賴明公提攜照顧,若無明公支持,重便是有滿腹才學,也無處施展。” 陳浚卻搖頭道:“老弟是千里馬,可發現老弟這匹千里馬的伯樂乃是官家,陳某如何敢僭越!” 王重是新科狀元出身,正兒八經的天子門生。 王重也沒和陳浚糾結這個,而是拱手笑著道:“官家本有意調明公入京,只是考慮到如今泉州正值蓬勃發展的階段,世故才只升任福建路轉運副使,只待泉州事畢,明公便能升去東京,便是直入中樞也未必沒有可能!” “能去東京已是萬幸,至于中樞!”陳浚忙謙虛的搖頭擺手道:“不敢奢求!不敢奢求!” 一應封賞和旨意,早在去歲年前就送到了泉州,陳浚雖然仍舊擔任泉州知州,差遣如故,但官階卻已經升至從四品,身上還多了個福建路轉運副使的名頭。 一路轉運使,已然可以上書直奏官家,看似沒有太大的變化,可職權較之先前已大為不同,而且還有泉州這么好的履歷在,將來升去東京之后,服紫也不是沒有可能。 二人客套幾句,王重也直入主題,問起了船舶司衙門籌建的一干事宜。 “老弟放心,一切都是按伱我先前商議的那般,船舶司衙門就設在城外新建的三號碼頭邊上,需要的人力、物力州府衙門全力支持。”陳浚也立即表態。 “官家都親自下了圣旨,沒人敢從中作梗!” 王重笑著道:“叫明公費心了!” 陳浚道:“都是分內的事,說什么費不費心的。” 共事數年,兩人已經培養出了幾分默契,王重對陳浚也足夠尊敬,并沒有因為自己得了嘉佑帝的圣旨就目中無人,反而事事都會與陳浚這個知州商議,分寸把握的極好,這也是陳浚喜歡王重的地方,而且兩人都是那種清正廉明的官員,數年相處下來,儼然已經有了忘年交的意思。 若非王重早已定親,陳浚甚至想把自家女兒嫁給王重。 翌日,盛維帶著長松登門拜訪,只是登門的人中,竟還多了個王重預料之外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盛氏淑蘭,見過通判!多謝通判去歲在宥陽的援手之恩,救淑蘭脫離苦海!”淑蘭沖著王重福身一禮,俏麗的臉上已然不見昔日的愁苦,多了幾分輕松,一臉認真的道。 “妹妹無須多禮!”王重笑著道:“以你我兩家的交情,叫通判就見外了,我年歲比妹妹稍長一些,妹妹若是不嫌棄,喚我一聲兄長如何?” 王重畢竟還沒和明蘭成親,自然不好叫妹夫,只是淑蘭是個合離過的婦人,名聲難免有些影響,盛家又自詡是書香門第,規矩的人家,淑蘭自然不好貿然答應。 淑蘭聞言不免看向父親盛維,盛維微笑著柔聲說道:“子厚不是外人,無須見外!” 淑蘭臉上也露出微笑,當即再度沖著王重福身禮道:“妹妹見過兄長!” 王重也微笑著揖手喚了聲“淑蘭妹妹”,隨即便問道:“對了,淑蘭妹妹怎么來了泉州?” 淑蘭坦然的道:“我與孫志高和離之后,孫志高和他母親就在外頭說我的壞話,敗壞我的名聲,母親怕我受不了那些閑言碎語,正巧父親和二弟便要回泉州來,便讓我跟著一同過來散散心!” 說起孫志高,盛維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得有幾分僵硬。 “原來如此!”王重點頭道:“不過妹妹也無需在意,公道自在人心,孫志高便是叫囂的再厲害,也只是些無能狂吠罷了,妹妹不理會就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