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宮中藏書何其之多,種類何其廣泛,便是那些累世的大家豪族,單獨隨便哪個拎出來,藏書也比不上皇宮大內。 不僅僅是藏書豐厚,種類更是繁多,經史子集,佛道經典,甚至于許多后世失傳的典籍,大內之中皆有收錄。 王重的日常工作除了修撰抄錄之外,還多了一項搬運,將大內藏書中外間稀缺罕見,乃至于沒有的珍藏,抄錄后帶出皇宮大內。 進了大內藏書館,于王重而言,就是如魚入水,嘉佑帝既然說了他年紀尚輕,閱歷尚淺,需要磨礪幾年,短時間內,他自然離不開汴梁。 甜水巷,下衙回到家中的王重,見到了剛剛從揚州過來的王二喜和余初二。 “三爺!” “三爺!” 時移世易,二人對王重的稱呼也發生了變化。 “坐吧!”王重引手示意二人坐下,泡了壺自家莊上產的綠茶,給二人一人倒了一杯。 “揚州那邊怎么樣了?” 王二喜道:“莊子那邊的生意都穩定了,養殖場那邊有初一看著,暫時沒什么問題,油坊那邊有福大哥領著一干兄弟坐鎮,也沒問題,就是糖霜作坊那邊,安娘嫂嫂走的匆忙,沒來得及交代,耽擱了不少生產,最近市面上糖霜的價錢又高了不少。” 王重道:“物以稀為貴,若是糖霜成了爛大街的東西,如何能賣上高價!” “三爺說的是,盛大老爺也是這么說的!”王二喜道。 “對了二哥,讓你挑的那幾個青壯訓練的怎么樣了?” 王二喜搖頭道:“還差的遠呢!” “慢慢來,不用著急!”王重笑著道。 隨即看向旁邊的余初二,問道:“小竹莊和村里最近怎么樣?” “回三爺,莊上和以前一樣,沒啥變化,學塾里又有幾個學成出師的,都安排到莊子上跟著管事們做活去了,還有個李老四家的大娘,大名叫安然的,就是當初您夸她算學天賦好,還親自教過她一陣的那個小姑娘,還特意托我給您帶句話,說你教她的東西她都會了,問您什么時候教她新的呢!” “哦?”王重也不覺得意外:“這倒是個好消息!” “那女娃娃天賦確實不低,待會兒我寫封信,你讓人捎回去,要是她愿意來汴梁,就讓石兄弟他們把她送過來,我倒要看看,這娃娃能學到什么程度。” “三爺要收她為徒?”余初二驚訝的道。 王重笑著道:“怎么,不行?” “不是不是!”余初二忙搖頭道:“小的只是·····只是····” “好啦!不用解釋!”王重揮揮手道:“女人的心,大多數時候都比咱們男人細,當初是我定下的規矩,不論男女,只要表現優異,都可以進咱們莊上做工,男子漢大丈夫,自當一言九鼎,豈能朝令夕改!” “干脆這樣吧,現在我空閑的時間不少,就讓學塾的教習們,每科都推薦幾個表現優異的學生過來,我親自帶上幾年。” 王重寫了四封書信,一封給盛紘,一封給盛維,一封給長柏,剩下一封,則是給村中里長和幾位耆老的。 王重的書信才剛剛送出去幾日,一封來自揚州的信,就送到了王重手上。 信是長柏寫的,信中說了些近況,內容和往日大同小異,還提了一嘴,長柏的大姐華蘭的親事已經有了眉目,長柏的母親和舅舅他們都十分中意忠勤伯袁家的那位二郎,兩家長輩近日書信往來不斷,大有好事將成的架勢。 長柏還在信中提及,王重現在正在東京,托王重打聽打聽,袁家的情況。 拖了五日,王重再度寫了一封回信,讓王二喜托漕幫的兄弟,火速送回揚州。 七日后,一路乘船順流而下的漕幫兄弟,將王重的信送至揚州盛家,長柏的手上。 長柏閱過信后,面色大變,抓著信急匆匆就跑了出去。 “父親!”盛紘的書房里,長柏有些失態,徑直闖了進去。 “柏兒?”看著失態的長柏,盛紘有些意外:“這是怎么了?” “父親請看,這是子厚送回來的信!”長柏快步走至書桉前,伸出雙手,躬身捧著信件,將王重的信遞給盛紘。 “子厚的信?”盛紘用最快的速度將信看了一遍,可看著看著,就皺起了眉頭。 盛紘道:“子厚怎么會與你提起袁家的事?” 長柏道:“是兒子聽聞父親母親欲將大姐姐許給袁家,特意去信拜托子厚幫忙打聽的!” “孩兒與子厚相交莫逆,子厚斷然不會信口開河,況且子厚在信中對那袁文紹也頗為推崇,言其武藝韜略頗為出眾,在東京勛貴子弟當中,也份數頂尖,現如今正在謀城防營的差事。” “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兒本不該插手,只是涉及大姐姐,孩兒一時情難自已,請父親責罰!”說著長柏便退了幾步,雙膝跪地,拱手朗聲道。 盛紘忙起身將長柏扶了起來:“你也是為了你大姐姐著想,為父又怎能責罰!” “為父和你說實話吧,其實為父更中意子厚,奈何你母親和你舅舅還有外祖母,都更看中袁文紹那孩子。”盛紘也很無奈。 長柏道:“母親和外祖母還有舅舅,自有他們的考量!” “我又何嘗不知!”盛紘十分惋惜的道:“去年在東京,我見過袁文紹那孩子,那孩子性情敦厚,脾氣和善,家世也好,確實是個好孩子。” “父親!”長柏道:“咱們盛家是文官清流、而袁家,武將出身,又是勛貴,文武有別,而且袁家是伯府,大姐姐若是真嫁了過去,若是受到那伯爵夫人刁難,咱們怕是······” 長柏平日里在家中雖然不管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可以長柏的聰慧,可內宅就那么大一點,看了這么多年王氏和林噙霜的爭斗,也該看出些門道來了。 “幫不上大姐姐的忙啊!” “這世上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盛紘搖頭道:“其實你母親他們考慮的也有道理,袁家到底是伯爵府,袁文紹那孩子也很不錯,便是將來當真仕途不順,還能有個爵位庇佑。” “可子厚······哎!”盛紘嘆了口氣,說道:“不提也罷,此事你便不要再管了,有我和你母親替你大姐姐張羅,你眼下最緊要的,就是專心讀書,早日金榜題名!” “孩兒明白!那孩兒就不打擾了!” 長柏平日里話并不多,今日難得說了這么多,倒也是奇景。 月余之后,盛家和忠勤伯袁家結親的事情,很快就傳遍整個東京城,并于當年十月,行納采之禮。 嘉佑三年冬月,王重提前請了些假,走陸路至淮陰地界,隨即乘船南下,不過數日,便抵達揚州。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