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赤天他們偽裝雜兵,還是很像模像樣的。 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雜兵,那狼奔逃竄的模樣,差點讓虎廣也分辨不出來,他們到底是假裝的,還是真敗退了回來。 這么狼狽的奔逃,自然就讓忽論犍手下的騎兵大為興奮了起來。 按照河中大區的優秀匹配機制,敵軍一旦出現這樣的失誤,那么他們馬上就可以尾隨這股騎兵,直接沖垮敵軍的步兵大陣。 馬蘇德策馬沖在最前面幾排,他來自布韋希王朝控制下的勃薩羅(巴士拉)。 這是一個四年前剛剛占據巴格達,以尹拉克和波斯西南為國土的曹孟德式王朝。 被他們控制在手里的漢獻帝,就是黑衣大食,即阿拔斯王朝的哈里發穆提。 此時,布韋希王朝在艾哈邁德三兄弟的統治下,正處于上升時期,所以來自巴格達等地的神戰者(雇傭兵)非常受歡迎,因為他們大多非常英勇善戰。 馬蘇德為了視野,干脆將臉上的面甲都給取了下來,因為他覺得這場戰斗,馬上就要結束了,騎兵只要沖進了步兵的大陣之中,就可以隨意的屠殺。 “嘣!嗚嗷!”一陣讓人心頭發季的機括震動和箭失飛舞聲傳來。 馬蘇德雖然也有點慌,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這份信心的來源,就是他身上穿著一件堅固的大食式片甲。 這種用鐵片串聯起來組成的鐵甲,從一部分結構上來說,是一種中式扎甲的變種,或者叫做臆造式中國扎甲。 源頭是怛羅斯之戰中被俘虜的大唐工匠帶去的工藝,但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技術不到家,這種片甲怎么看都有點不對勁。 在這個時代,大食人處于東西方交流的中心,歐洲人喜歡用的鎖子甲和大唐的中式扎甲,都對大食人的甲胃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碰撞之下,繼而產生了這一種用鎖子甲與鐵片扎甲組合起來的怪胎,再過一兩百年,就會進化成屬于西亞獨特技藝的土耳其大盤子甲和波斯鏡甲等。 但現在,還粗糙的很,大體就是用鎖子甲遮護四周,中間用了一塊密集鐵甲串聯的扎甲。 防護力嘛,還是挺不錯的,但趕不上中式扎甲,而且肯定沒經歷過弩箭的‘檢驗’。 噗通,噗通,隨著弩箭擊發的聲音響起,馬蘇德前方的騎士,接二連三的從馬上摔了下去。 馬蘇德甚至看見好幾個摔下去的同伴,跟他一樣有精良的片甲保護。 馬蘇德立刻多了個心眼,他裝作被附近的摔倒的戰馬阻擋住了,隨后小心的往左邊扯了扯韁繩,而就是這個小動作,救了他們的命。 因為他們面對的,正是殿前踏白營的一個都,他們全員弩箭,還裝備了陌刀,個個身材高壯,是極為難對付的鐵甲步兵。 三失完畢,敵騎已經沖到只有四十余步的地方了,負責指揮的都虞侯絲毫不慌,他把令旗一揮,沒有參與弩箭射敵的數十步卒手持梨花槍上前。 現在的張周軍中,梨花槍終于是玩出花樣來了,這種步兵用梨花槍相當長,采取一人施放,一人點火的模式,裝填更加方便。 而且步兵并不靠這梨花槍殺敵,故而放棄了填裝鐵屑和砒霜等其他物品,轉而加入了大量能產生絢爛煙火的火藥。 特點是聲音巨大,火花明亮,完全就是為了嚇唬騎兵戰馬的。 果然,等到這劇烈爆炸聲和絢爛的火光噴射而出,如同火龍一樣席卷過去時,直接把這些土鱉河中馬給嚇得魂不附體,個個噦噦驚叫著停下腳步,甚至還有轉頭就跑的。 本來他們在沖鋒途中就被弩箭射倒了一大片,地上全是人馬尸體,這時候又被梨花槍一嚇,場面更加混亂。 前面的在恐懼亂竄,后面的還在加速沖上來,以至于在踏白營面前形成了一堵墻,讓他們自己人撞在一起形成的人墻。 都虞侯趁機大喝一聲,放完梨花槍的數十甲兵手持大斧出陣,對著馬腿就是一陣亂砍,剩余將士則放下弩箭,抽出硬弓,來了個精準點射。 至于陌刀,呃!那玩意是敵騎打到這個程度還敢前仆后繼靠近過來時才用的,現在還用不著。 血流如注,人馬尸體堆積如山,慘叫聲震天響地。 甫一接觸,竟然打成了一邊倒的戰況,沖來的騎兵,被步兵們一個反沖鋒,殺的人仰馬翻。 忽論犍在遠處看見,急的嘴角都噴出白沫子來了,他趕緊命人吹響尖利的河中豎笛,召喚出擊的騎兵隊伍回來。 不過他雖然是郭廣義這方有數的將才,但跟虎廣這種大師級將帥比起來,那就差的太多了。 遠處的虎廣一看這些賊騎竟然連第一道防線都打不破,趕緊命令兩側的神射鎮變陣。 因為現在這樣看著好像殺傷力很強,但是由于只是一個面在接觸,殺傷敵軍的效率還是太慢了。 于是,在虎廣的命令下,處于優勢的神射鎮踏白營和神弩營立刻變陣,他們按照兩火,也就是二十人為單位,結成一種小陣。 這種小陣擁有兩個藤牌手,兩個大棓手,四個鉤鐮槍或者陌刀手,六個長槍手,六個弓弩手。 其中藤牌手防對面的馬槍捅刺或抽打,長槍手防敵方騎兵直沖。 鉤鐮槍/陌刀手負責把不敢直沖的騎士鉤下馬,或者直接把戰馬的腿砍斷。 大棓手負責處決墜落到地上的騎士,弓弩手提供遠程輸出。 而且這種小陣彼此隔得并不遠,還可以互相支援,戰斗力最強的甚至能調整位置。 這是中原牙兵幾百年總結出來,專門干沒有具裝甲騎的游牧輕騎兵用的。 只要沒被一次性沖垮,也就是前面十個八個小陣立住了腳跟,再多的草原騎兵來了也白搭。 這套陣法,連阿保機時期的契丹騎兵都吃不住,只要不遇到憾山都背嵬鐵騎營這種能與鼎盛金國鐵浮圖一拼的變態具裝甲騎,往往都能大獲全勝。 同時,這個陣法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藏強示弱。 比如現在,本來沖擊而來的敵騎被當頭一棒打的暈頭轉向,但是踏白營突然這么一變陣,他們突然覺得眼前一開闊。 咦!敵人好像變少了,他們還孤零零散落的到處都是,這不是等著我們去踐踏嘛。 在很多人的小小腦瓜中,還能迅速腦補出我們已經擊潰了敵軍,這種能讓他們掉進深淵的錯覺。 于是,正在命人吹撤退笛聲的忽論犍突然發現,他的撤退命令毫無用處,前邊的騎兵跟發情的公狗一樣,嚎叫著沖了上去。 羅彥瑰手持陌刀,身穿兩層重甲站在隊伍最前面。 這位爺比較倒霉,本來在戚城大戰時就已經嶄露頭角,乃是年輕一輩的驍銳,隨后又在周遼洛陽大戰時臨陣起義有大功。 可沒過多久他就聽信了慕容彥超的鬼話,跟著閻昆侖一起跑到太原去投靠了劉知遠,再后來就是雞澤縣戰敗被俘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