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是紹明圣人最心腹的東歸派第三代,視張鉊為神明,張鉊說不能干的,薛存遠一定就不會干。 看著郭榮將視線轉向了自己,王景存趕緊擺了擺手,:“郎將你可別問仆,仆要是干了,不等軍法處置,姐夫就得打死某。 再說了,仆這承信郎的階官可來之不易,千萬不能就這么糟蹋了。” 王景存的姐夫,就是章成,他是當年上下白馬村的村民岳父王家哥兒的侄子。 章成不但是他的堂姐夫,章成的父親章家大郎,還幾次在戰場上救了他的命,因此王景存最尊敬和害怕的,就是章成。 王景存能這么淡然的跟郭榮說話,也是因為他出身于最正統的涼蘭六谷派中的蘭州六谷部。 郭榮若不是當年攻打夏州的時候,就在還是韓王的張鉊麾下效命,渾河邊還立有戰功,他根本就指揮不動這樣的資深從龍功臣。 郭榮聽完哈哈一笑,把在身邊的一二百人都召集到了身邊,看著他們問道。 “都是我大周的好兒郎,記得你們進入軍營時,圣人說過什么嗎?” 眾人站起身來,起身答道:“不奸淫、不劫掠、不濫殺。功名但從馬上取,定叫四海一!” 兵將說完,郭榮得意的轉過頭看著袁友恭,“袁兄,你看見了嗎?你面前的不是什么只懂得濫殺的武夫,而是赳赳大周的好男兒!” 袁友恭頓時對著眾人一個空首禮,“是某小人之心了,今日始知世上真有不奸淫、不劫掠、不濫殺的天兵,朱進忠死定了!” 。。。。 朱進忠確實死定了,時間已經過了寅時,這兩個妓子居住的村落里面,竟然還有大量的兵將在游蕩。 整個村子都隱約飄著酒香味,郭榮甚至還見到了一個喝多酒直接睡在外面,已經被凍成了凍魚的傻貨。 原來昨日朱進忠召集兵將們大吃大喝之后,下面的士兵也鼓噪了起來,朱進忠不得不也命令伙夫給士兵們加飯加肉。 而宴席后他抱著潭州艷妓大被同眠去了,下面的人失去了約束,大量的軍官有樣學樣,甚至都住在妓子家中,根本就沒有回營。 當官都這樣了,士兵們更加沒了規矩,加上這些天,周軍一直表現的進攻乏力,這樣士兵們把澧水都當成了天險,越發輕視周軍和肆無忌憚。 王景存和薛存遠兩人肩并著肩,這兩人有著相同的境遇。 王景存在張鉊沒來之前,全家給頭人放牧,過的極為困苦。 他的父親就僅僅因為被狼叼走了一頭半大的牛犢子,就被東普瓊命人打斷了雙腿。 最后因為失去了生活來源,為了不給妻兒造成負擔,王景存父親硬是拒絕吃東西,把自己活活餓死在了床上。 王景存現在都還記得那個凌晨,母親不知道去哪找來了一把麥子,熬好了粥,跪在地上哭求父親吃一口,父親卻將手指向他,意思是要把這口吃的留給他。 所以,剛才郭榮問他會不會去去劫掠的時候,王景存真正想說的是,他王景存就是餓死,也不會欺負那些苦難的弱女子。 殺光那些為富不仁的殘暴家伙,將天下田畝都均分給窮苦人,正是他的追求。 薛存遠也差不多,這位到了十歲都沒褲子穿,從記事起,就不斷的隨著親人,被各種勢力,如同野狗一樣攆來攆去。 他比王景存多讀了幾天書,也更能理解張鉊經常對他們說的,結束亂世,重建大朝,還天下百姓一個安寧的意義。 兩個苦出身肩并著肩往前走去,甲胄被卷成了圓筒狀背在身后,長刀、骨朵都被卷在一起,他們手里拿著的,則是一根長槍。 確切的說,這應該叫做鉤鐮槍,而且鉤鐮槍的尾端,還有一個小圓環。 這樣的話,行軍的時候,后面的士兵就能把槍頭的鉤鐮,鉤在前面士兵尾部的圓環上,以此保證隊形,減少掉隊情況,特別是在經過山路的時候,往往有奇效。 。。。。 楚軍兵營,呈圓形圍著小渡口鎮團團分布。 最外面是民夫和少量的州縣健兒,里邊一層是武安軍和各溪洞蠻的蠻兵,最里面才是以武平軍為首的朗州牙兵。 眾人行走到了距離小渡口鎮已經不過半里路的樣子,就停了下來。 每個隊的十將開始從隨身的口袋中掏出一個大袋子,然后給每人發了一個小團子。 這是個小型的飯團,用精米反復蒸煮錘打實在,然后再混以蜂蜜、白糖、豬油等高熱量食物制成,可以快速恢復體力,除此飯團外,一人還有一口烈酒可以喝。 士兵們啃著飯團,一口飲下烈酒,頓時就感覺身上恢復了一些力氣。 他們趕緊將一直背在背上的棉甲打開,然后飛速穿上棉甲,系好革帶,并將橫刀、骨朵和弓箭都插在革帶上或者背起來。 數百人一起行動,竟然只發出了輕微的衣甲摩擦聲,聯想到他們步行快十里路,竟然都不用口銜枚,袁友恭又覺得這才正常。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