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鉊都準備回京了,但他扔出的這個燙手山芋,卻把南唐君臣上下,都燙了個夠嗆。 自高保勖并南平兵將千人逃到了鄂州以后,關于如何處置高保勖的爭論就沒有停過。 南唐壽州清淮軍節度使劉仁瞻,鄂州武昌軍節度使何敬洙,建州永安軍節度使王崇文等,都建議李璟機不可失,一定要趁機拿下江陵,然后拒江而守。 這樣就算淮南之地盡失,也能做個南陳,以待天時。 呃!也不能說他們的策略就是錯的,實際上還是很有可行性的。 這條策略的核心,就是江陵城,拿下了江陵城,阻止周軍建立強大的水師,不跟周軍拼陸軍,而依靠水軍打造防線。 然后將資源集中在江陵,供養一支精銳禁軍拱衛京畿。 而且這應該說是南唐唯一的機會了,因為誰都看得出來,只要周國得到了江陵,立刻就可以擁有一支實力不錯的水軍。 再加上天朝上國的大義以及無敵的陸上步騎,南唐能不能撐過李璟時期,都很難說。 但這樣搞,風險同樣也很大,若是能拿下江陵還不錯,萬一拿不下來江陵,等周軍報復起來,淮南之地盡失都算是好的,搞不好真就被人攻下了西都江寧府。 李璟的內心,也是相當糾結,從心里來說,他對于張周的厭惡遠超任何人。 因為在張鉊派步騎五萬來抽李璟大逼兜以前,李璟可是很風光的。 他繼承自父親李昪的這個唐國,在經過楊行密、徐溫、李昪三代梟雄的治理后,甲士十萬,民一百二十萬戶,丁口三百萬,錢糧堆積如山,水軍縱橫大江,不可謂不強。 后來還招降了后晉徐州武寧軍節度使虎刺勒,全有淮北之地,又剛剛擊滅了王閩,一副如日中天的樣子。 李璟自己也還是這么認為的,所以當得到宋州歸德軍節度使杜重威投靠的時候,南唐上下都以為李璟將是天命所歸。 他們只要擊敗嘴上叫著復興大唐,但實際上只是蕃賊的河西張鉊,大唐就要在他李璟手里徹底復興了。 可惜最后,南唐耗費百萬貫軍費,得到的是孟渚澤和儀征兩場慘敗,折損士卒四萬多,連東都江都府(揚州)都被攻陷,西都江寧幾無可用之兵守御。 李璟連挨了兩個大逼兜,鼻青臉腫之下,還要割淮南楚、濠、泗三州給張鉊,每年被勒索走的捐輸,更是讓南唐背上了沉重的經濟包袱。 特別是前幾日那個從周國來的天使,揪住他衣袖的怒噴,讓李璟現在想起來都想殺人。 只是,李璟心中的恨意,縱然比山還高,比海還深,但一想起上一次周軍兵臨兵臨大江,給他帶來的恐懼感,他總是不能下最后的決心。 只是這到了關鍵的抉擇時刻,比錯誤決定更可怕的,就是不做決定。 李璟心里想著要一雪前恥,不再被周國欺凌,可是他卻一直下不定決心。 在這位南唐之主的拖延下,南唐國內暗流涌動。 。 。 張鉊到底怕不怕南唐這時候突然來插手,怕,也不是很怕。 說不怕,是因為張鉊對自己麾下的陸軍有十分的自信。 自古以來就沒有單靠水軍就能攻下江陵這種大城的,南唐軍來也只是造成麻煩,而不可能攻下江陵。 怕是因為南平水軍還沒有完全消化下去,南唐這邊的鄂州武昌軍節度使和江州奉化軍節度使(九江)都有很強的水軍,上次張鉊不敢全軍渡江,就是擔心被這兩抄了后路。 現在要是他們逆水而上,就會把大量的軍力拖在江陵,再拖幾個月,寒冬臘月一到,張鉊就必須要撤軍,解決馬楚的黃金機會就會失去。 更重要的是,如果如同歷史上一樣,南唐軍隊不來江陵,而是進入馬楚,和馬希萼攪和到一起,那就有些麻煩了。 此時的湖南比起江陵,更加水網密集、沼澤遍地,大多數地方行軍都要靠舟船擺渡,要是有南唐相助,加上馬希萼這個地頭蛇,光是打下潭州,恐怕就要以年計算。 “張少敵等人呢?”張鉊將專門負責荊南和湖南的錦衣親衛副指揮使李孝節召了過來問道。 李孝節沉著臉對張鉊說道:“不但是張少敵,從馬楚來的兵將,都聚集到馬希廣身邊,對于臣的試探和拉攏,他們都含湖其辭。 想來這些人最大的愿望,還是回到潭州趕走馬希萼,然后奉馬希廣為主,力求保住楚國。” 張鉊點了點頭,“看來馬楚國中,庸碌之輩還是不少啊! 他們覺得有吾這么個強勢圣人壓在頭上,還不如擁立馬希廣這樣的庸懦之主,至少還能繼續在楚國的地盤上當人上人。” 停頓了一小會,張鉊對身邊的李昉說道:“將馬希廣召過來,要解決楚國的問題,還是要從馬希廣身上入手了。” 張鉊召見馬希廣的時候,此君正在唱念寶勝如來。 這是佛教五方佛中的南方佛,正應馬楚所在,于是楚人信佛,多信這南方福德聚寶生如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