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幽州,作為共和國的首都,在后世人眼中,當(dāng)然要算一等一的大城市,但是在此時,幽州并不是什么大城市。 此時的幽州,還沒有元明清三代中央王朝首都那樣的華麗光環(huán),反而因為是安祿山造反之地,而得了個燕賊的稱號,弄的有點聲名狼藉。 當(dāng)然,此時的幽州,沒有紫禁城,沒有天安門和也沒有地安門,也沒有那個讓哥哥們聞風(fēng)喪膽的朝陽社區(qū)。 此時的幽州城,只有耶律阮在安祿山的東平郡王府上擴建的一個積慶宮。 整個幽州城,就坐落在后世北京的西城區(qū)法源寺到白云觀這一帶。 張鉊推測,此城估計只有后世北京宣武區(qū)一半大小,別說跟太原這樣的城市比了,比此時的鄴城都要小一些,跟云州差不多大。 不過有一點,自從唐末以來,大唐朝廷丟掉了遼東、遼西的領(lǐng)土之后,幽州的戰(zhàn)略位置,倒是越來越重要了,到此時,幾乎成了可以單防契丹的存在。 張鉊從幽州南門入城的時候,只見不少人看著張鉊的入城的車架,面露恐懼和憤慨之色。 這恐懼好理解,幽州人不知道他張鉊是個什么脾性,萬一比契丹人還殘暴呢? 更何況,耶律德光、耶律阮這對叔侄,可沒少潑我張圣人的臟水。 紹明天子的蕃賊稱號,可不比契丹皇帝的北虜稱號名聲好上多少。 只是這憤慨,那就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張鉊也沒打算找人問,還是先入宮再說。 。 。 高行周也從媯州回來迎接了,媯州就是后世的北京的懷來、延慶一帶,當(dāng)然管轄范圍可是很大的,河北的涿州、宣化、張家口等都屬于媯州的管轄。 高行周能回來迎接的原因,也還是因為折從遠攻下了云州,媯州方面的外敵壓力,幾乎就都沒有了。 高行周收攬了一些山北的土豪,穩(wěn)定了當(dāng)?shù)氐木謩荩簿皖嶎嵉呐芰嘶貋怼? 他與慕容信長等人,早就在積慶宮等著了,慕容信長手里拿著清單,一一給張鉊報數(shù)。 積慶宮中的錦緞、布帛、金器、銀器、書畫、瓷器甚至銅錢等,都登記在冊絲毫未動。 宮中尚有美貌宮人二百余,不單有漢人,還有契丹人、渤海人甚至阻卜人和女真人。 只是等到張鉊來的時候,好些美貌宮人都差點被餓死了。 因為慕容信長封鎖了積慶宮,沒有讓任何人進去,也不讓人出來。 吃食每日倒是有供應(yīng),可是宮內(nèi)已經(jīng)失去了秩序,加之宮人間也有小團體和恩怨,竟然形成了弱肉強食般的叢林法則。 力氣小的,平日里美貌被人妒忌的,不招人喜歡的,真真是被餓的都脫形了。 看不出來,慕容信長這小子,還挺狠心啊! 張鉊之心理感嘆了一句,不過隨即他就想起了進城時幽州人憤慨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慕容信長問道。 “趙延壽的后事,處理的如何?” 慕容信長彎腰回答道:“趙延壽罪大惡極,兒臣將他尸身裹了,就在法源寺外挖了個坑。” 張鉊狠狠瞪了慕容信長一眼,有些惱火的哼道:“一天天正事不干,就他媽想些有的沒的。” 這哪是慕容信長心狠,這小子是在自污啊! 錦衣親衛(wèi)早就滲透到了幽州,張鉊當(dāng)然知道趙延壽在幽州百姓中是個什么形象。 在張周,趙延壽是投靠契丹的無恥漢奸,但是在幽州等盧龍軍六州百姓眼中,趙延壽是跟他們一樣,被中原朝廷出賣給契丹的可憐人。 幽州百姓生活在契丹的殘酷壓迫中,把趙延壽當(dāng)成了懷念以前相對美滿生活的化身,因此對趙延壽感情很深。 張鉊同意殺趙延壽,是因為于情于理,于民族感情于律法,趙延壽都該死,但殺了,還是要給予他應(yīng)有的體面。 就這么挖個坑跟葬條死狗一樣,棺槨都不給直接埋了,難怪幽州百姓神情中帶著憤慨 而慕容信長就是要幽州百姓恨他,這樣才能對沖掉他入幽州的功績,讓他看起來沒那么位高權(quán)重。 張鉊氣沖沖的往宮內(nèi)走去,走了兩步又倒回來看著慕容信長喝道。 “讓這些宮人好好休養(yǎng)幾天,把她們喂的白白胖胖的后,漢人女子有家可歸的,立刻放歸。 契丹、女真、渤海、阻卜等族美人,都賜給有功將士為妻子。 高卿立刻行使北平府范陽軍節(jié)度使的職權(quán)。 你這逆子,現(xiàn)在給我進來!” 張鉊氣壞了,連準備的入城儀式,都給忘了。 慕容信長第一次見張鉊這么生氣,也灰頭土臉的跟著進去了,只留下一眾官員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安排好的儀式還辦不辦? 李圣天樂了!別人怕張鉊的雷霆之怒,他可不怕,相反他還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 想當(dāng)初張鉊在他麾下的時候,與慕容信長如出一轍,還幫著曹元猩不讓他多收美人,可沒少氣得李圣天頭昏腦漲的。 他直接先喊住了要去安排宮人的金山宮使,也就是張鉊身邊的內(nèi)侍大太監(jiān)。 “這里的最美貌的契丹宮人給我留十個,孤要賞賜勇士。” 別人說這話,那肯定不行,李圣天說,金山宮使一頓小雞啄米般的點頭,立刻照辦。 這位爺別看長著一張胡人的臉,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形同太上皇一般。 隨后李圣天看著中書侍郎、王翼司掌書記劉濤和中書知制誥李昉。 “德潤,李明遠,愣著干什么?這可是收復(fù)燕云的輝煌時刻。 命文武將官置金玉銀鞍,著錦緞華服,騎高頭大馬,三軍披甲持銳,夸耀武功,當(dāng)使幽州百姓,再曉王師無敵。” 說罷,李圣天樂呵呵的帶著他的于闐武士,也參與到了夸功巡街的活動中。 張鉊不是很重視這個,但他李圣天可重視了,正好真龍不在,我李阿舅也過過癮。 。 。 積慶宮中,張鉊大發(fā)雷霆,把一眾內(nèi)侍、侍衛(wèi)都給趕了出去,只留下慕容信長跟他兩人,而慕容信長早就一膝蓋跪到了地上。 “大人還請息怒,不要氣壞了身體。” 張鉊來回走動兩步,用手指著慕容信長喝道:“趙延壽固然罪該萬死,那他也是某的姻親,殺就殺了,他該死,可是死了還不給體面,你要讓天下人怎么看某?” 喝罵完畢,慕容信長還未說話,張鉊又勐然醒悟了。 “不對!你慕容信長心思這么細膩,肯定不會做這種陷某于不義的事情。 嗯,剛在宮門口,你是故意說明將趙延壽草草下葬,為的就是讓某清楚知道后馬上補救。” 說完,張鉊真是又氣又覺得有些許安慰,他無語的看著慕容信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慕容信長抬起頭,腦袋連點直點的,“兒臣不管如何,絕不敢污大人的名聲。” 張鉊稍微冷靜了些,“這是你母親教你如此干的吧?不然以你的個性,趙延壽是你的連襟,你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慕容信長愕然,半晌才說話,“大人如何知道的?” 張鉊冷哼了一聲,這一股濃郁的曹三娘子出品的味道都嗆到嗓子眼了,還能不知道? “那你母親一定還拿了王翦伐楚的例子給你舉例,是吧?” 這個時代,雖然資治通鑒還沒出現(xiàn),但王翦伐楚以前自污的事件,讀了史書的人還是知道的,慕容信長聽完則更加愕然。 因為事情確實如此,他走的時候,母親確實跟他講了王翦伐楚自污的故事,還勸他多收珍寶美人,來向張鉊表明志向。 張鉊一看慕容信長的表情,立刻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抓起座位邊一本書,噼頭蓋臉的就砸了過去,邊砸還邊罵。 “平素叫汝讀書明智,你就偏讀一些游俠刺客列傳,要么就去讀冠軍侯、李衛(wèi)公傳記,兵法六韜之類,別的是一點都不學(xué)。 你他媽的是王翦嗎?王翦是秦國宗室嗎?你學(xué)他自污干什么? 王翦只是一虎臣,他自污之后,別人就知道了他的志向,野心家就不會去投靠,可是你朕的兒子,你是北齊的高長恭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