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快大半年沒跟曹十四曹延明好好深談過了,這家伙自從走上了研究這條路,就越來越宅。 說不了幾句話他就自己干自己的去了,完全不理會人,有時候還會很暴躁。 不過在張昭面前,曹延明還是不太敢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因為以前飄了幾次,最后都被張昭給拿捏的服服帖帖的。 不過就算如此,跟張昭說了沒幾句話,椅子上的曹延明就跟坐在了一個仙人球上一樣,渾身都是一副不得勁的樣子。 張昭于是只能讓這位老兄,帶他去國子監看看。 涼國有個非常奇特的地方,那就是在國子監中,工部有很大的話語權。 因為除了學習經義和政務以外,國子監還有一個包括了明算在內的墨家奇巧院。 主攻的就是冶煉與采礦等方面技術,連如何燒出好的焦炭,都有專門的研究經費。 國子監祭酒劉納,也就是劉濤的父親也陪在張昭身邊,他不無羨慕的看著曹延明,笑呵呵的說道。 “這國子監中,現在已經有窮文富墨的說法了,每年國子監中,幾個治經典的天王賞學金只有三十貫,還要打破了頭的去搶。 但是工科研究燒焦炭的,每年都能有上百貫的獎學金,冶煉科甚至能達到五百貫?!? 張昭也笑呵呵的,就是要你們羨慕嫉妒恨。 治經典研究儒法等學問的人才要不要? 當然要!文學和哲學,在人類生產活動中,絕對屬于是最重要的學科。 但是,全社會把所有的聰明人都弄去研究文學和哲學,那就沒必要了。 相反,被張昭套了個墨家學說皮囊的工學科目,才是需要大量人才的地方。 “這天下學問,萬變不離其宗,只要有個聰明的頭腦,今日治經典,明日也可以學墨家嘛。 如今天下未定,我大涼的武士們要更多的鋼鐵和火藥平定天下,自然要多給墨家多一些獎勵?!? “天王教訓的是!臣平日里也是如此教導學子們的。 管他儒家法家還是墨家,都是讀書人的學問,若有那份聰明才智,完全可以兼修的嘛?!? 此時的儒家,其實并不排斥法家、墨家等,但也有個前提,那就是法家、墨家等學說,都要通過儒學這個皮來表達。 同時劉納可不是什么迂腐老頭,相反很能揣摩張昭的心思。 因此整個國子監的風氣還是不錯的,基本都是在按照張昭的方向往前走。 眾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走到了國子監奇巧學院中。 目前來說,曹延明主持的鋼鐵冶煉還是取得了不小的突破,高碳鋼、低碳鋼、合金鋼都弄出了一些原始版本。 如果放到后世,那肯定是浪費和污染的典型,投入與產出也不成正比。 但在這個時代,雖然花費也很大,但都是值得的。 因為張昭來到了這個時代才知道,府兵制的衰落,最大原因壓根就不是土地兼并。 因為盛唐的府兵是什么人?那是家里往上數幾代,都是戰場砍人的勐男,是專為殺人而生的活閻王。 想象一下,你是個勛貴,你想去兼并一家人的土地,但是這家伙是個府兵,他爹也是個老府兵。 父子兩壯的跟牛一樣,穿上甲胃手持利刃,尋常十來個人近不得身。 他們箭術還好,一把弓隨隨便便能干掉你好幾個人。 且他們還不是單獨一戶人,這些府兵個個都有親近的上司、同袍、義兄弟,這種血與火結成的友誼,特別牢固。 而且但凡是府兵,都有些游俠脾氣,為了義氣,那是真敢當街殺人的,惹到一個,那就是惹到了一群。 這時代可沒什么監控,也沒什么人臉識別,去兼并這樣人家的土地,派人去根本沒用。 因為他門敢在鄉間直接把你的人給殺了,尋常的官吏、衙役根本不敢去惹他們。 甚至惹毛了,他們敢在夜里把臉一蒙,沖進你家里,把你也給一刀砍了。 這干點什么不好,去惹這樣的人家,完全是投入和受益,極大的不成比例。 所以,一般的豪門大族,根本不會去兼并這樣的刺頭,多得是人剝削,何必自找不痛快? 可最后府兵怎么還是被兼并了呢? 那就得從武則天這個敗家娘們說起了。 因為府兵聽起來風光,但他的基礎是自負盈虧的。 這種模式,就有一個先決條件,打仗不能敗的太多,敗的太慘,戰敗多了,府兵就會因為虧損而破產。 最為致命的是,一個府兵戰死以后,如果軍隊打敗了,那么他的甲胃,就基本收不回來。 一套甲胃對于一個府兵來說,怎么強調都不過分,往往父子兩代人血戰好多場,才能積攢起一套盔甲。 一旦失去,那打擊就是致命的了,父親戰死,盔甲回不來,兒子就沒有甲了。 沒甲你還算個毛的府兵?還拿什么獲得穩定收益? 于是兒子就只能典當了家里的田地,以求置辦起一套甲胃去戰場上拼命。 結果剛上戰場,又碰上一場大敗,哦豁!兒子也戰死了,甲胃又沒了,完蛋!直接破產。 就算沒戰死,可是仗沒打贏,沒有繳獲,沒有賞賜,典當日子一到,土地也沒了。 心灰意冷的府兵,要么去當了盜賊,要么戰死在了下一次,要么徹底淪為了佃戶流民。 大唐的府兵就是這么沒的。 武則天擅長政治斗爭短于軍事,有時候還喜歡發瘋。 在她手里,原本威名赫赫的府兵連吃敗仗,幾年間就把幾代人的積累敗光。 導致后來的府兵跟農夫沒什么區別,府兵制也就玩不下去了。 張昭的后代中,會不會出現武則天這樣的帝王? 那是很有可能的,搞不好后代中有武則天這種能力的,還要算是不錯的明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