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河西節(jié)度衙門,張昭的居所中,一間小小的靈堂已經(jīng)準備完畢,張昭按照孫女婿的規(guī)矩麻衣穿素,正在上香。 曹延祿到?jīng)鲋莶贿^五天左右,沙州就傳來了噩耗,九月初七, 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足足大半年的曹議金,薨逝在慶熙宮中。 對比起歷史上,曹議金差不多多活了一年半左右,張昭時常在想,促使曹議金能比歷史上多活一年多的最大原因,應該是他和張昭的約定,曹議金在等著張昭回來,完成歸葬譙郡的愿望。 “令公大王的棺槨停放在沙州靈圓寺不會下葬,回到故鄉(xiāng), 安葬在譙郡曹氏的祖墓之中,是他最重要的心愿了!” 祭拜完畢,張昭就帶著陰鷂子等幾人出來了,曹延祿在旁邊低聲說道。 不讓張昭為他服喪,這是曹議金生前特意吩咐了的,就是怕影響張昭奪取河西的計劃。 同時就連曹延祿和曹延明這樣的嫡孫,曹議金生前也說只讓他們服喪七日就可。 對于將身后事看得無比重要的古人,不讓子孫后人為他服喪,算得上是非常大的犧牲了。 也足以看出曹議金對于打通甘涼、回歸故國的渴望有多么強烈。 所以,靈堂內(nèi)的一切事物, 都由曹三娘子負責,張昭他們卻可以解脫出來了做事。 “十四,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曹延明曹十四就在張昭身邊, 本來今年他就要迎娶李圣天二女兒天璽公主的,不過看起來現(xiàn)在要泡湯了,至少要等后年才行。 “不用!我只是有些想到了我的父親。”說著,曹延明轉(zhuǎn)身看著張昭。 “我父親年齡也不小了,又素有肺疾,加上這次被我一氣,不知道身體會不會垮?” 站在曹延明的立場上,確實很難辦,一方面是自己的父親,一方面是他為之奮斗的事業(yè)和理想。 “那你要不回敦煌去呆幾個月,跟你父親解釋下,多多陪伴下或許能解開他的心結(jié)?” 張昭考慮了一下,雖然目前離不開曹延明,但這種父子間的事情還是要盡早解決比較好,不能讓曹延明心里一直有這個疙瘩。 沉默了一小會,曹延明搖了搖頭,“我已經(jīng)讓素娘給我父親帶了封信回去,至于我,工曹和火雷衙還離不開我。 更何況我在心里知道,軍使你才是對的,繼續(xù)讓我父親他們掌權下去,咱們都遲早要變成胡人。” 素娘是曹延明在與李圣天二女兒定親后,唯一沒有遣散的妾室,算得上是曹延明身邊最親近的人, 曹延明的庶長子就是素娘所出,肯定一并回沙州去了。 這是曹延明在向張昭表面心跡,不論發(fā)生什么,他都會和張昭站在一起。 張昭感慨的拍了拍曹延明的肩膀,他理解曹延明此時復雜的心情,但也相信曹延明必然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因為他要進行的事業(yè),不是他張昭一個人的事業(yè),打通甘涼、回歸故國,乃至復興河山,是他們這些淪于胡塵的安西、河西唐兒遺民的共同心愿。 “六郎,康金山和粟特商會,你一定要給我看牢,雖然他們已經(jīng)沒了國家,大部分人都將中原當成了祖國。 但商人的貪婪本性仍然值得警惕,在賺錢這條路上,他們不會擁有太高的道德底線。 你要記住,你不是去配合他們的,而是去管理他們的,誰敢不守規(guī)矩和律令,當進大牢的進大牢,當殺就殺。” 安慰了一下曹延明,張昭又吩咐起了曹延祿,粟特人這個群體,張昭對他們保有一定的警惕性。 但這警惕性的大部分根源,還是來自商賈貪婪的本性。 至于粟特人抱團成為一個龐大的勢力,如同漢晉時期內(nèi)遷的匈奴等族那樣,張昭是不怎么擔心的,歷史上粟特人就從來沒有合伙抱團過。 而且他們的文化,講究的是父子計利,也就是父與子之間也要明明白白的算賬。 這就導致了粟特人的家族,基本就是一個小父系家庭,很難成長為漢人這樣的大家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