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比如我帶清冷眼旁觀讓李合肥的淮軍去單挑日本全國,不就跟歸義軍金山國這點事非常相似嗎?這么多活生生的例子在,他張昭這點還想不明白? 這就是現代人和古人在知識、訊息接觸量上的天壤之別造成的,古代人敝帚自珍的心得經驗,在后世都不知道被多少人剖析出來講了多少遍了。 “好小子!以一敵百,能制出神臂弓,還能有如此眼光,看來延鼐說的沒錯,你確有梟雄之姿! 不過如此鋒芒畢露,就不怕老夫一聲令下,將你亂刀砍為肉泥嗎?” 曹議金瞇起眼睛,不再把張昭當做一只幼年期的稚虎,而把他當做一條蟄伏起來的潛龍了。 張昭笑了笑,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姑父若真是天下一統的一國之君,別說來說這番話,我早就跑的不見人影了。 可惜,您不是,您只是我們這些失國失家之人的裱糊匠罷了!馬鷂子和閻隊副這樣的陷陣勇士,整個歸義軍有兩千人嗎?” 曹議金更沒想到張昭能說出這么一番話,比之剛才更讓他驚訝,也更有些哭笑不得。 他曹議金好歹也是掌握二三十萬生死的托西大王,手下更有近萬甲士,這張二郎,麾下僅僅百余人,就把他當做裱糊匠了! 不過!曹議金又嘆了口氣,人家說的,其實也沒錯,他苦笑著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 “兩千?老夫要有兩千這樣的熊虎之士,當年會從甘州城退走?老子早就打到涼州去了,兩千?一千都不到,滿打滿算能湊齊五六百人罷了。” “那姑父還跟某說甚打打殺殺的?咱們就這么點人,今日你給了侄兒一條路,未知以后沒有我扶一把曹家的時候。 還有我想,三娘子對侄兒說的,‘就是再出個太保公也好’這句話,是從您這里聽去的吧?敦煌城那個時常擔心自己兒孫變成胡人的,也是您吧?” “你這小狗奴,也懂胡漢之分?你知道什么是唐兒嗎?你知道大唐是什么樣子嗎?你去過長安嗎?” 曹議金略顯有些疑惑,又帶著幾分鄙夷,他覺得張昭在說假話。 因為張昭這種人,出生的時候朱全忠那個惡賊的大梁都沒了,大唐早已成為了過去,他根本沒感受到過大唐的強盛和威武,哪來這么強烈的胡漢之分和大唐榮耀? “長安啊!我在夢中見過它!”張昭的語氣夢幻了起來,他仿佛囈語一般指著東邊。 “在那邊,那邊就是長安! 在那里,我見過頡利可汗在未央宮中翩翩起舞! 我見過高句麗王高藏如同鵪鶉般在大明宮外瑟瑟發抖! 我見過王玄策一人滅一國,把中天竺王阿羅那順如同騾馬一樣,牽著走過開遠門。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我聽過李太白的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瀟灑! 也聽過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的豪邁。 姑父,你說,我見沒見過大唐?知不知道大唐?” 曹議金背后,一個正在斟酒的‘侍女’突然回過身來,他看著身穿金甲的張昭,眼睛里放出了熾熱的光芒。 曹議金也怔怔的站了起來,他順著張昭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好像真的能看見長安一樣。 “當年某太公也經常對某說起長安,也說起過頡利可汗在未央宮跳舞的場景,那可是控弦幾十萬的大漠之主啊!” 說著,曹議金臉上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色,他輕輕錘著胸口。 “痛哉!痛哉!今生不復得見此盛況矣!何不生在盛唐?” “姑父已經做的夠好了,沒有你,別說長安,敦煌咱們都保不住,您現在知道侄兒為什么要把神臂弓讓六郎帶給您了吧?只要有三百神臂弓手在吾兄元德之側,這歸義軍就不會亂!” 曹議金笑了,他看著身邊的張昭,“小狗奴,你認為姑父命不久矣?還是你以為姑父連個回鶻女人都搞不定?” “人固有一死!姑父年近耳順,還能再活十年?十年后,某也不過二十有九,而立之年都未到。 我到也不是覺得姑父搞不定一個回鶻女人,可畢竟有二十年的同床共枕,她誕下的,也是你的血脈!” “也許..”曹議金輕輕的頓了一下,“你說的不無道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