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老朱得知大孫揚帆出海,只感覺天塌了一般,眼前一黑就跌坐在龍椅上。 過了好一會兒,才跟個小怨婦似的喃喃自語。 “逆孫!” “這么大個京城還不夠他玩,非得跑海上去做什么!” 老朱抱怨完逆孫,又開始嚷嚷著叫二虎,二虎趕忙從地上爬起來。 剛剛在聽到三皇孫跑了后,二虎就識趣地跪了下去。 然而,他這一跪,直接從老朱的視線里消失了。 “二虎,你今天最好給咱個解釋!” 二虎一看皇爺這語氣,暗道今天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回稟皇爺,卑職早就命錦衣衛盯著了,卑職也不知少主是怎么跑的。甚至,直至現在,卑職還沒接到手下的回報呢……” 老朱聽到二虎的話,氣得抄起茶盞就砸了過去。 “廢物!” “飯桶!” “咱真是瞎了眼,怎么養了你這么個廢物!” “趕緊帶人給咱去追,若是追不回來,你就自己找個歪脖子樹吊死算逑!” “哎哎哎!” 二虎答應一聲,扭頭就跑出大殿召集人手,然后沿著揚子江往下游追。 老朱在打發走二虎后,這才抽出時間詢問。 “秦德順,可知那逆孫是何時離開的嗎?” “回稟皇爺,奴婢不知。” “奴婢只是收到一封王德扔下的書信,說三皇孫要從國子監偷跑出去……” “奴婢收到信后,第一時間就派人去了國子監,果然沒找到人。” “因此特來稟報,讓皇爺早做決斷!” 老朱聞言咬牙切齒的道。 “命人騎快馬前往松江府,命令金山衛水師在江口處設鐵索攔截,務必將那逆孫給咱抓回來!” “唉!” “皇爺,三皇孫是從國子監跑的,奴婢要不要去國子監調查一下?” 老朱聽到這話當即起身。 “備車,咱跟你一起去,沒準那逆孫躲在國子監里,跟咱玩藏貓貓呢!” 這幾乎是老朱最后的念想了,也是他最希望發生的事。 只是以他對那逆孫的了解,他也知道這個猜想太過扯澹。 那逆孫廢了這么大勁,咋可能藏在國子監里等他去抓? 老朱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國子監,這讓國子監上下倍感振奮,國子監祭酒胡季安更是趕忙出來迎接。 不過遺憾的是,由于皇帝陛下來得太急,讓他沒來得及召集全部師生夾道歡迎,總讓他覺得有點遺憾。 “微臣胡季安,拜見陛下,吾皇萬……” “滾!” 胡季安聽到這個“滾”,差一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他們國子監最近沒出啥大事吧,皇帝陛下哪來這么大的火氣? 老朱卻壓根不搭理胡季安,只是看向一旁的秦德順。 “你給咱說說,那逆孫都喜歡去哪兒聽講?” “回皇爺,三皇孫化名朱通,沒有固定的聽講,基本是趕上什么聽什么,但每日的座位奴婢都命人記下來了……” “挨個查過去!” “不拘是桌子、椅子,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諾!” 胡季安聽到這兒,這才知道發生了啥事,敢情皇帝陛下來找他的寶貝大孫呀! 咦! 朱通? 這個名字咋這么耳熟? 胡季安用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好像聽手下匯報過,說最近有人來他們國子監挖人,那個挖人的人就叫朱通! 雖說搜查有錦衣衛的人去做,但老朱依然閑不住,時不時地在國子監里閑逛。 “皇爺,據奴婢的手下回報說,三皇孫曾經在廣文館待過……” 老朱聞言當即走進廣文館的院子,好巧不巧地正好趕上廣文館博士在責罰學生。 “皇帝陛下駕到,爾等還不趕緊過來拜見!” 博士聽到這話,也顧不得責打學生了,趕忙跑過來行禮。 老朱嗔怪地瞪了眼多嘴多舌的秦德順,讓眾人平身后,當即詢問他們為何受罰。 “回稟陛下,他們不告而別,缺課曠課,私自去城外吃酒耍樂,微臣依照國子監的規章,對他們進行責罰!” 老朱聽到這話,當即惡狠狠地說道。 “咱花費這么多國帑,收容爾等讀書做學問,爾等就是這樣回報咱的?” “給咱重重地打!” 好嘛,本來責打三十竹板就能結束,在老朱這一聲“重重的打”下,直接飆升到一百。 幾個趴在長凳上的可憐孩子,在體驗了皇帝陛下的關懷后,十幾天沒下來床啊! 【講真,最近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yeguoyuedu安卓蘋果均可。】 只有秦德順覺得這幾個可憐孩子冤枉,這是替三皇孫承受皇爺的怒火了…… 不多時,錦衣衛相繼回來稟報,一個接一個地說沒有任何收獲。 老朱聽到他們這么說,臉上難以掩飾地露出失望之色。 雖說大孫偷偷跑出去讓他很生氣,但連個只言片語都沒留,則讓他在生氣之余還有點失望。 暗道自己養了個白眼狼,跑出去那么遠,都不說跟他這個皇爺爺打聲招呼。 秦德順看出皇帝陛下的憂心,當即試探著說道。 “皇爺,還有這個院子沒搜過呢,要不咱們再看看這兒?” “好吧!” 老朱按照秦德順的指引,來到大孫曾經坐過的位置。 座位靠后,臨窗近門。 老朱一看到這個座位的位置,就知道那小逆孫純粹是來做做樣子的。 “咱大孫邊上坐著的都是誰?” “回稟陛下,有代王、肅王、遼王,還有日本國王之子藤佑壽,并幾個云南土司之子。” 老朱再一聽這屋里聽課的人,就知道滿屋子全是學渣。 他之所以詔命大明各地土司遣子弟來國子監讀書,自然不是想給他們培養人才了,而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將他們的子侄扣為人質,讓他們不敢在地方上作亂。 相對而言,日本國王之子藤佑壽則是個意外。 畢竟,就算日本國王不派人過來,他還能派兵去日本國抓人呀? 蒙元那么強大都沒干成的事,他吃飽了撐得去惹這身騷! 老朱在大孫的座位上翻找一番,見桌子上空無一物,心里更加失望了。 恨恨地想著,等那逆孫回來,不把他吊起來打上三天三夜,他都不姓朱! 然而,就在老朱要起身的時候,他突然看到桌子上有個大大的劃痕,劃痕一直延伸到桌子底下,并且在邊角處拐了個彎。 老朱順著劃痕一直往下看,勐然抬頭的時候,赫然發現桌子底下沾著一個信封。 老朱看到這個信封,臉上登時露出驚喜之色,趕忙命人將桌子翻過來。 在錦衣衛將桌子翻過來后,老朱生怕這幫家伙笨手笨腳,把大孫留給自己的信給撕壞嘍,親自上前輕輕地將其扯下。 “皇爺爺,見字如面。” “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孫兒已經帶著三位王叔揚帆出海了。” “皇爺爺不要掛懷,孫兒命大得很。呂氏那個繼母折磨孫兒那么多年,孫兒都活蹦亂跳的,更何況區區海上那點小風浪?” “孫兒此次出海,必然不會去找倭寇打架,也不會往遠走,就是想沿著大明的海岸線熘達一圈,熘達完了自然就回來啦。” “另外,孫兒想著給湯爺爺找點神藥,讓他再做手術的時候不至于太過痛苦。” “另另外,孫兒還想去倭國看看,聽說那邊多金銀,看看能不能挖回來點……” “另另另外,孫兒還聽說海上有個長滿了香料的島……” “另另另另外……” 老朱看到前邊的時候,還挺欣慰的,覺得大孫還是挺懂事的,只是想出去玩玩而已。可是當他看到一個接一個的“另外”時,老臉當場就拉了下來。 如果現在那逆孫站在他面前,他絕對要把他脫光了吊起來,然后沾上鹽水狠狠地抽上三天三夜! 太氣人了! 有一個“另外”也就罷了,竟然“另外”起來沒完沒了啦! 老朱從學堂出來,看到兩個博士傻愣愣地站在一旁,沒再責打那幾個逃課的學生,臉色頓時暗了下來。 “怎么不打了?” “回稟陛下,幾個學生吃不住痛,疼得暈過去了……” “哼哼!” “廢物!” “才打了這么幾下就受不住啦?” “找人拿水把他們潑醒,醒了之后接著打!” “哎!” 老朱離開國子監后,并未直接回宮,而是去了應天府惠民醫館。 惠民醫館的前身就是應天府人民醫院,老朱嫌原來名字不好聽,想著正好自己早年間搞過惠民藥局,就直接將醫院改成了惠民醫館。 雖說這個名也不咋地,但是有了“御賜”這兩個字,那就身價倍增了。 副院長郝文杰當即將朱允熥寫的牌匾摘了下去,并偷偷地拿到家里珍藏,然后將皇帝陛下手書的牌匾掛上去。 有了皇帝陛下做背書,惠民醫館的名聲直接就爆開了,不僅百姓蜂擁而至,就是達官顯貴也天天過來泡病號。 美其名曰有病治病,無病強身。 朱允熥為了更好地收割這些土財主,還引入了后世的一些套路,比如說磁療床墊、磁療褲衩之類的。 本來朱允熥也沒想賣多少,想著多賺點錢,振興一下大明的外科醫療事業。 哪承想,這種扯澹的產品,一經面世就引發了哄搶。 定價一百兩銀子一個的床墊,竟然供不應求。就連十兩銀子一條的褲衩,都賣脫銷了。 這下一來,朱允熥不僅把建設醫館的成本收回來,還能美滋滋地在船上多裝一門大炮。 老朱來到應天府惠民醫館之時,湯和正坐在高級病房,跟幾個曾經的老部下搓麻將呢。 看到老朱黑著臉進來,湯和就知道準沒好事。他趕忙給幾個老部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自己找機會開熘。隨即拖著兩條纏滿繃帶的腿,裝模作樣地要給老朱見禮。 一般情況下,只要湯和掙扎一下,老朱就會降下恩旨,免了他的跪拜之禮。 然而,今天湯和都掙扎著站起來了,也沒見老朱開口。 不得已,他只能硬著頭皮提醒一下。 “上位,微臣給您行禮啦!” 湯和說完這話,就強忍著疼痛跪下去,老朱見他如此勉強當即擺了擺手。 “不想跪就別跪了,擺這副可憐樣子是給誰看呢?” “這……” 湯和一聽這話,就知道這老伙計鐵定是在別處吃癟了。 不過放眼大明,敢給自家這位小老弟吃癟的人可不多嘍。 自己勉強算半個,但自己也不敢在老朱面前放肆呀。可除了他之外,或許只有一個人了。 “上位,可是三皇孫又惹您生氣了?” 老朱也知道遷怒湯和很沒道理,可他一想到大孫信里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自己看看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