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方彩荷最理想的是村子里突然有人爆發沖突打斗起來。如果村子里出現這種現象,方彩荷就有能力在這些矛盾對象中尋找到某種商機,她就會讓它化腐朽為神奇。 機會有時候來得正是恰到好處。這不,今天,村子里發生的一件事直接把方彩荷撩撥得心里癢癢起來了。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村民陳遠橋的兒子陳東海與王國發的女兒王彩玲所訂立的“娃娃親”突然之間亮起了紅燈。兩家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幾十年前訂下這門娃娃親一直沒有出現偏差。 陳遠橋與王國發兩人同庚,從小一直都是要好朋友,兩人前后結婚,在娶妻生子前就有口頭約定,如果兩方都生下兒子就結拜會異性兄弟;如果都是女兒就稱為姐妹;一男一女就結為夫妻。 王國發的妻子首先生下了女兒,王家夫妻倆把女兒取名為王彩玲。之后過去九個多月,陳遠橋老婆賈茵才生下兒子,陳遠橋將兒子取名陳東海。王家女兒比陳家這個孩子早出生九個月多三天,名義上已是長男孩一歲。 當時王國發正對妻子替他生下個女嬰耿耿于懷時,陳遠橋早已領著妻子賈茵過來賀喜。陳遠橋笑哈哈地拍著王國發的肩膀說:“怎么樣,老王,你可別擺出一副苦瓜臉兒,你給我老陳家預備下了個兒媳婦,我們今天首先送上祝福道賀,到時我家賈茵肯定是生個兒子豈不是親上加親,喜上加喜了。” 王國發也只能裝出一副非常高興的樣子說:“這個我們有約定在先,若賈茵生了兒子,我老王絕不食言,但問題是你這時說這話還為時過早,指不定賈茵給你也生下個沒帶柄的出來,我們也就只能做姐妹之親了。”陳遠橋笑得更加爽快了:“你老王不要嘴硬,我陳遠橋肯定是要生個男孩子的,我們兒女親家肯定已是板上釘釘的了。國發你先替我兒媳養個十八春,等到把我的兒媳婦養得白白嫩嫩,如花似玉后,我老陳家就用八人大轎抬過來。” 現在,王國發的女兒王彩玲高中畢業到外面打工已經幾年沒有回家。昨天突然從外面悄悄趕回來,對父母說她決定不嫁陳東海了,她在外面已經有自己的男朋友了,彩玲逼父母去把陳家的娃娃親給退了。說只要父母把陳家的親退了,她愿意補償給陳家過去定娃娃親時給父母禮物的十倍。 王國發聽了怒氣沖沖,氣不過就打了王彩玲一耳光說:“我老王家可丟不起這個臉,你要退婚毀約,我今天就把你捆綁起來送到陳家去,讓老陳家人自己來處置。”王彩玲的母親劉淑娟這幾年越來越對陳遠橋的兒子陳東海有些看不慣。這個未來的準女婿人越長越粗魯,越長越難看且不說,在英俊的臉上突然就冒出許多絡腮胡子出來,將清秀的一張小白臉覆蓋起來,老氣橫秋,平時在路上遇見她也假裝像沒看見似的不理不睬。她對他最不滿意的是這個女婿從來都不與她打個招呼,叫一聲“姨”或者“媽”,路上遇見連最起碼的禮貌都沒有,比一個陌生人還不如。這樣的女婿是很難被王氏喜歡上的,只不過陳遠橋夫婦對王家人一直很是親熱,王家有礙于過去彼此結下的情誼,早早定下的娃娃親雖然有些可笑,也過于冒失,但既然木已成舟,王氏也不能橫加指責和反對。現在女兒自己首先提出這個問題,做母親的就不得不思考起來:是礙于顏面繼續支持丈夫的決定還是為了女兒的幸福拋棄自己當時的荒唐做法? 王國發打了女兒氣還是難以消退:“我的老臉往哪里擱呀,你們青梅竹馬幾十年難道還抵不過你在外面一二年的感情?你一個大姑娘家,不在外面好好給我掙錢,談什么戀愛呢?”妻子劉淑娟對王國發動手打女兒很是不滿:“國發,彩玲都已成年了,她有自己的理想選擇并也沒有什么過錯,你干嘛開口就罵揚手就打,你難道就不能平聲靜氣坐下來好好地說話嗎?” 王國發大聲吼叫道:“我老王丟不起這張老臉,她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被你給寵壞了的,我打她就是教育她如何做人。” 劉淑娟一邊安慰女兒,一邊埋怨起丈夫道:“夠了國發,你真搞笑得很,打人就說是教育女兒做人道理,這樣說來,你不打人就是不教育人了,我還從來沒有聽到如此教育人的道理。” 王國發惱怒道:“你別替她打掩護,我還不知道你倆的心思,你是存心與我作對,想氣死我不成。” 劉淑娟不服氣道:“我現在在同你講道理,你若連這樣的道理都聽不進去,我們就沒有辦法溝通下去了。” 女兒擦著眼睛對母親說:“媽,他既然不講道理,以為用家長的威風來壓迫自己的骨肉,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又對王國發說:“爸,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反正我心意已決,你不愿意去退親,就讓我自己去同陳家的人去說,我不相信他們會把我怎么樣。” 王國發咆哮道:“你以為婚姻大事是賣小菜,想要就要,想退就退,你有本事,使出來讓我看看?” 王彩玲堅定地說:“試試就試試,他陳家又不是龍潭虎穴,我今天就上陳家去。”王國發說:“好,好吧,你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去同陳家去解釋,以后你的事都與我無關。” 劉淑娟卻勸說女兒道:“彩玲你不能去,你這樣走過去,你伯父可能還好說話,你那個對象可是個粗魯人,萬一他硬留著你,你連脫身的機會都沒有。再說,你剛剛回來,連屁股都沒有坐熱,我怎么會就放心你一人過去的呢。” 王彩玲轉身安慰起媽媽說:“媽,這個你別多心,陳伯伯對我確實是不錯的,就是陳東海他最耍無賴,總不可能強留下我的吧。” 劉淑娟不放心女兒這樣冒冒失失的樣子說:“玲兒,你已經老大不少了,怎么就不多留個心眼呢?我是不同意你自己去找陳家人去的,雖然陳家不可能對你如何,但看問題一定要多考慮仔細,萬一出了問題,就是個大麻煩的呀。” 正好在此時,方彩荷路過她家門口,看見剛出門在外的王彩玲在家,就拐了進來說:“淑娟,我以為你同誰在講話哩,原來是你家彩玲回來啦?唷!彩玲,你怎么還在哭鼻子呢?” 淑娟笑著說:“彩玲這幾年沒回來,她可能看見我頭上有了白發,就傷心抹淚起來了。” 方彩荷一把拉過王彩玲說:“彩玲呀,就一二年的光景,你咋變化這么大了呢?你自己瞧瞧看,人出落得水靈靈起來不說,身材也更加苗條耐看起來了,還有你這身穿著打扮也夠洋里洋氣的。我早就對你媽說過了,像你家的彩玲這個小丫頭,可不是脆骨雞,肯定是不會心甘情愿留在尚胡這個小地方孵蛋蛋的,彩玲姑娘可是一只金鳳凰,彩玲,說說看,外面究竟是個啥個光景?” 王彩玲羞澀地笑了笑:“彩荷姐,你別亂說話,那有我這樣的金鳳凰,我現在連一只雞都不如呢。” 王國發很反感方彩荷亂竄門,又不好明晃晃趕她走,只好找個借口先出去了。 方彩荷見王國發走遠了,才對彩玲她們母女說:“剛才彩玲爸好像見彩玲回來不太高興,彩玲呀,看你這身打扮,你這幾年也應該在外頭活得有滋有味的吧?你回家就應該給你父母帶些禮品禮物過來才是。”王彩玲就說:“我爸這個人不抽煙不喝酒,我也不知道給他買些什么好,下次我一定會好好補過來的。”方彩荷笑道:“難怪你父親一臉不高興,原來你真這樣粗心大意,聽你意思,你這回還是要出門去嗎?我說,你這次回家還是同東海先把婚結了再出門也不遲呀?這樣一來,你自己解除了后顧之憂,王家也可以早日抱上個外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