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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舒又回到困龍洞石林，陰離別離開時，指尖輕點(diǎn)，崖壁上的繩索化為一條火蛇，燃為灰燼，算是斷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在黑暗中行走，有時撞在石柱上，恍然不覺，所有生路已絕，多余的動作都徒勞。他向著熒光鬼火之處走去，如同行尸走肉。

    快到石林的邊緣，忽然人影一閃，他被拽進(jìn)一個隱蔽空間，不用說正是賴五。乍一看到他，庭舒心中閃過一絲喜悅，然而心情又重回黯淡。特別是他看到賴五的右臂殷濕血跡，心中苦楚。

    賴五許久未言，他從庭舒的眼里大概讀出事情的緣由。

    “少爺……”他剛剛開口，庭舒就凄然打斷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少爺了，在你面前之人被所有人拋棄，他的生活是假的，他的愛是假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完成荒唐的獻(xiàn)祭！”

    他輕撫賴五的肩膀，“沒想到生死關(guān)頭只有你陪在我身邊，只是上去的繩索沒有了，我們插翅難逃。都是我連累你！”

    賴五無言，他的心情也是相當(dāng)失落。正在這時，他身上那熟悉的嘯叫再次響起，賴五從懷里掏出一物扔掉，又拉著庭舒在黑暗中七拐八拐，最后躲進(jìn)另一個角落。

    那鬼火之處黑色的人影飛起，在剛剛藏身的地方盤旋，接著一聲轟然巨響，石柱坍塌，碎石飛揚(yáng)。

    片刻后重回寂靜，賴五說道：“我剛剛想到一個方法，我換上少爺衣服，趁夜色接近他，用我的指尖雷將他炸成碎片。”

    “那太危險了，他法力那么高，你根本無法逃出他的掌心。”

    “少爺，我的手臂廢了，根本不可能爬上去，與其兩人等死，不如和他拼了，這樣你才有機(jī)會逃出去。”

    庭舒心中很痛，他連連搖頭。

    “少爺，其實(shí)事發(fā)第二天二夫人就過世了，杏兒小姐孤苦伶仃，她現(xiàn)在又遇到危險，我們不能都死在這里，一定要有人逃出去保護(hù)她。”

    庭舒此時淚如泉涌，聲音哽咽。

    “不能再猶豫了，等天亮我們就暴露了……”

    一炷香之后，庭舒在石林中向外面喊話：“我投降，不逃了，我慢慢走出去，請不要?dú)⑽遥　?

    邊緣的鬼火逐漸明亮，黑色的身影緩緩而來，當(dāng)兩個人影靠近之時，傳來一聲震天巨響，洞窟上面的碎石紛紛落下……

    等煙塵散盡，洞內(nèi)重歸寂靜，有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久久回蕩。庭舒泣不成聲，靠在石柱上不敢動彈。天光漸亮，他卻始終沒勇氣踏出一步，絕望的情緒依然蔓延。他無依無靠，身處絕境，即使殺死那個老妖怪又能怎樣呢？

    他鼓了很大的勇氣才來到事發(fā)之地，石柱被炸塌好幾根，滿地的碎石，其中還能看到殷紅的血跡。他忽然嚎啕大哭，聲音久久在石窟里回蕩。

    “我今日對天發(fā)誓，賴庭舒昨夜已死，我從此承賴五之名，以賴五之名生，以賴五之名死，完成賴五之心愿，永世不改！”起誓完畢，他以撮土代替焚香，對著碎石堆拜了幾拜。

    天色已經(jīng)正午，他走向那鬼火出沒的洞穴，那里可能有食物或者出路。在洞口邊撿到一個漆黑的面具，邊緣鑲金，表情像一個冷笑的骷髏。賴五將面具拿在手里左右端詳，在此時，洞里又傳來那陰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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