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煙籠太湖,霧靄如紗。 寧靜無波、清澄透澈的湖面上,一葉扁舟,正自緩緩漂行于碧荷紅菱之間。 慕容復仰躺船頭,斗笠遮面,手枕后腦,褲管卷至膝蓋,小腿浸在沁涼湖水之中,身邊斜插一枝釣竿,一副愿者上鉤、得失隨緣的閑適姿態(tài)。 穿著水綠衫子,身姿曼妙娜婀,肌膚白皙宛若新剝鮮菱,唇角有著一粒細細小痣,更添幾分俏媚的少女阿碧,輕輕撐著竹篙,使小舟漂行之時,舟身平穩(wěn)無有半分搖晃,連竹篙破水聲都極盡輕柔,像是生怕攪擾了公子小憩。 每當望向斗笠遮面的慕容復時,少女眉梢眼角,盡是說不出的似水溫柔。 當小舟深入一片菱葉叢中,阿碧輕輕放下竹篙,任小舟隨波逐流,自俯身舟舷,卷起袖管,探出欺霜賽雪的藕臂皓腕,采摘鮮紅菱角。 方自采摘了小半籃紅菱,慕容復柔和磁性的聲音忽然入耳: “阿碧,唱支小曲聽聽?!? 阿碧微微一驚,小手輕拍胸脯,用清甜軟糯的吳儂軟語嬌聲說道: “公子,你突然出聲,嚇了阿碧一跳呢?!? 慕容復輕笑一聲: “是嗎?都把你嚇成怎樣了?” 阿碧笑嘻嘻說道: “嚇得婢子差點一頭栽進水里哦?!? “慕容家的阿碧,膽子也會這么小嗎?” “人嚇人,嚇死人好伐……” “好吧,本公子向你道歉?!? 阿碧俏皮一笑: “婢子可擔當不起。若是公子當真過意不去,便給婢子變個戲法可好?” 換作三年前,阿碧是斷然不敢與自家公子如此說話的,更不敢向他提條件。 不過自從三年前,自家公子練功走火,大病七天之后,就像脫胎換骨一般,變得更加親切隨和,溫柔體貼。 從前的公子,對待家里下人雖然也很和氣,但那種帝王后嗣、世家子弟的傲氣,卻是深深刻在公子骨子里面,待下人的親切隨和,更像是一種施舍恩賜。 大病痊愈之后,公子骨子里的傲氣漸漸消斂,變得更加率真隨性。 雖然他偶爾也會表現(xiàn)出一種淡淡的疏離,仿佛世間萬物都不縈于心,好像高天流云般疏離人間、不可捉摸,可阿碧覺得,這樣的公子,反比從前更討人喜歡,讓她更加想要親近。 三年下來,阿碧已漸漸習慣了公子的新脾性。 也敢與他開開丫鬟本不該開的玩笑,乃至找些由頭,與公子提提條件。 大多數時候,公子總會滿足她。 今天也不例外。 “好啊,你先給本公子唱曲,公子我聽得滿意了,便給你變個戲法。” “嘻嘻,一言為定哦!那婢子就先唱曲啦!公子想聽哪首詞?” “蘇東坡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用我教你的曲調唱?!? 阿碧一呆:“啊?那種怪怪的曲調啊……” 慕容復呵呵一笑: “可你家公子喜歡?!? “可是……聽說蘇東坡不久前被貶去了嶺南惠州,唱他的詞,會不會不吉利呀?” “怕什么,本公子百無禁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