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黑衣人說著,用力一推趙德昭的手腕,將那把鋒利的切果刀推到他的項間。趙德昭張嘴想要呼救,還未及發出聲,黑衣人瞬間又將刀又往里推了半寸,直割在他項間。隨后他抓住趙德昭的手腕,向旁邊猛地一揮,頓時將趙德昭項間劃出一道深可及骨的傷口。 趙德昭痛苦的倒在地上,項間不斷噴出淋淋的鮮血,將茶室地上的毯子,染得血污一片。他雙眼怒視,似要噴出火來,他不甘的指著黑衣人,雙唇無聲的上下張合幾下,隨后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黑衣人見狀蹲下身,探了探趙德昭的鼻息,確定趙德昭已死,這才推開房門,慢慢走了出去,見四下無人,忙飛身而去,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衣人離開不久,一名小廝笑嘻嘻的端著一盤荔枝,走向茶水間。他走到門前,輕聲說道:“千歲,您最愛吃的荔枝來了!” 趙德昭耳力極好,以往下人們來送東西,他都在第一時間招呼他們進來,可小廝連喊了幾聲都不見王爺應答,不由感到有些困惑。他只好躡手躡腳的推開茶水間的大門,卻被室內的一幕驚呆了!等著他的再也不是那個沉默寡言的王爺趙德昭,而是滿地的血污,與血泊中的尸體。小廝驚駭的尖叫一聲,手中盤子連同盤中的荔枝,都滾落在地上。 “千歲!”小廝強壓著心中恐懼,跑到近前,一把抱住趙德昭那具已被鮮血染紅的尸身。雙手不住的顫抖,他伸出一只手戰戰兢兢的去探趙德昭的鼻息,可探試的結果卻讓他發出一連串的驚叫。 小廝的尖叫聲,很快就引來了府中眾人,他們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快步朝茶水間跑了過來。眾人起初只當是王爺發了脾氣,一反常態的毆打下人,可當他們看清趙德昭手握果刀浸在血泊中的尸身后,所有人都震驚了。 有幾個家丁回憶起方才趙德昭向他們要刀的一幕,心中頓時有了答案。其中一個年紀略長的家丁,長長嘆了一口氣,“唉,一定是千歲進宮面圣時,說錯了什么話,被官家訓斥了,這才一時想不開自刎身亡……” 眾人也都紛紛點頭,“沒錯,一定是這樣的。千歲表面看起來文弱可欺,可骨子里剛烈的很,定是官家哪句話說得太重,惹得千歲心中郁郁,這才自尋短見的。”眾人痛惜哀悼已逝的王爺,此時都哭成一片。 老家丁正要派人去八王府中報喪,不料趙德芳此時已手持金锏,大步流星的從府門外走了進來。眾人見八王來了,忙迎了過去,跪倒在他腳邊,哭訴道:“八王千歲,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該死,我們沒保護好武功郡王,他……他自尋短見了……” 趙德芳聞言怔住了,不敢置信的道:“你們說什么?王兄他自尋短見了?這不可能!本王才與王兄分別不過一個時辰,他怎么就薨了!你們是在與本王開玩笑吧!” 老家丁老淚縱橫著道:“千歲,武功郡王的尸身就在茶水間中,您若不信,就自己去看看吧。” 趙德芳聞言瘋了似的沖進茶水間,果真見趙德昭的尸體還倒在血泊中。他只覺眼前一黑,胸中氣血翻騰,喉間一陣暖意上涌,隨著而來的還有一股腥甜。 “咚!”趙德芳以锏拄地,強撐著身子,這才堪堪沒有昏厥過去。他此刻只覺欲哭無淚,欲說無言,胸中滿是悲痛與疑惑,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家丁小心翼翼的走到趙德芳身邊,低聲道:“千歲,方才王爺剛一回府,就向我們這些家丁要刀。我們只當千歲在和我們開玩笑,就沒太當真,哪知他卻把自己關在茶水間中,用切果刀自刎了。都怪我們沒用,要是早點發現千歲的異樣,或許這場慘禍就不會發生了。” 趙德芳微微搖頭,蹲下身抱起王兄的尸身,眼中涌出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趙德芳緊緊抱著趙德昭的尸身,嚎啕大哭。 他幼時就父母雙亡,那時遠在郴州的趙德昭,是他為數不多的幾個親人之一。但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好像永遠有忙不完的事,除了每年春節時他會趕回東京與家人團聚,其他時間永遠都照不到他的面。所以趙德芳最喜歡的節日就是春節,最期盼的事就是見到二哥趙德昭,那個可以俯下身讓他當馬騎的二哥。 后來趙德芳慢慢長大了,趙德昭回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他知道二哥之所以不愿回京,并非不思念自己,而是不愿見到叔父趙光義。兄弟二人的感情也因時間和距離漸漸變得生疏,直到這次北伐后兄弟才再次重逢。趙德芳有千言萬語想對兄長說,可總覺來日方長,他怎樣也料想不到,這次重逢不過是為了永久的離別。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