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兵者,向為國之大事。 符彥卿雖有便宜行事之權,可他擅自調動忠武軍公報私仇的奏疏,還是如室外的飛雪一般,未出幾日就從地方紛紛揚揚,堆滿了趙光義的書案。 趙光義端坐案后,手中拿著一份西京河南府發來的奏疏,眼中流露出的神色比符彥卿、宇文延懿這兩個當事者還要復雜,“符彥卿是朕的國丈,朕雖授予他便宜行事之權,可沒有朕的旨意他竟真敢擅自調遣忠武軍截殺朝廷命官,而且忠武軍居然還真的對他俯首帖耳,細思極恐啊!宇文延懿居然輕而易舉的制服了忠武軍指揮使于剛,迫使三千精銳為他讓路,如他哪日羽翼豐滿,更是朕的心腹之患!” “吱嘎……”房門輕輕一響,王繼恩端著一杯佳茗,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他見趙光義正為奏疏發愁,不由微微一笑,“官家,您喝杯茶歇息歇息,天大的事也沒有您的龍體要緊啊!” 趙光義緩緩接過香茗,放在唇邊輕抿一口,隨后像是在問王繼恩,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為組建忠武軍以備不時之需,數年前朕不得不委國丈以重任。可自從委任國丈的那天起,朕就沒有一日不在為此擔心,唯恐國丈久握兵權,生出不臣之心。奈何君無戲言,不能貿然奪權,只能徐圖后計。朕本想著這次借國丈之手除了宇文延懿,再以國丈擅權為名拿回兵權,誰料宇文延懿非但沒死,甚至輕而易舉就迫使三千忠武軍投鼠忌器。為今之計,只有以國丈擅自用兵截殺大將為名先奪兵權,再謀劃如何除掉宇文延懿以絕后患了。然而馨嬅畢竟是國丈的女兒,朕該不該念及夫妻之情,對此事放一放呢?如是,天下人不免把大宋律法視作兒戲,如否,朕又該如何向馨嬅交代?” 王繼恩微微垂首,道:“官家,您在問雜家嗎?要雜家我說,圣人那可是高瞻遠矚、深明大義的奇女子,不如……” 趙光義見王繼恩欲言又止,不悅道:“繼恩,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話痛快說出來!” “雜家想說官家不如把這事直接和圣人講清楚,由她出面去削奪國丈的兵權,想圣人與官家夫妻情深,又是國丈的親生女兒,豈不正好一手托兩家嗎?” 趙光義嘆息道:“唉,馨嬅雖深明大義,可讓她出面削奪國丈的兵權,無異于癡人說夢啊!” 王繼恩道:“官家,如果您信得著我,不如就由雜家先向圣人身邊的宮女透透口風,如圣人愿意出面自然最好,如她不愿至少也先做到心里有數,以免至時龍鳳失和,不知雜家說的對是不對?” 趙光義微微頷首,“好,繼恩,這事朕就交給你了。” 當晚,月色清朗,寒風習習。 趙光義忙完今日的政務,已覺精疲力盡,加之心中愁煩,實無他念只想盡快回殿歇息。不料,他剛想站起身,忽聽屋外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馨嬅,是你嗎?” 隨著趙光義的聲音,符馨嬅緩步走入書房,燈火映照下為儀態雍容的她又平添了幾許溫婉與嫵媚,“官家,臣妾今日讀書看到春秋時期兩則故事,不知官家可能為臣妾解惑?” “哦?”趙光義輕揉太陽穴,望著符馨嬅,柔聲問道:“馨嬅,你博學多才,未出閨閣便是人盡皆知的才女,竟有什么離奇的故事會讓你都疑惑不解?” 符馨嬅道:“齊有慶姜為夫弒父,秦有穆姬為父叛夫,兩人俱是為人稱道的奇女子,可在丈夫與父親之間卻做出了截然不同的抉擇,不知官家以為孰是孰非?” 趙光義下意識剛想開口,卻忽覺符馨嬅弦外之音,不由怔怔的望著符馨嬅,一時不知該說什么。符馨嬅知他懂了言外之意,也不催促,只含情脈脈的望著丈夫,等待他的回答。 良久,趙光義才道:“慶姜、穆姬皆有所是,皆有所非。所幸朕不是穆公、盧蒲,國丈更非獻公、慶舍,馨嬅又何必為古人所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