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次日,時將正午,太陽慵懶的高掛天際。 符昭信此刻正獨坐在書房中,一張精致結實的交椅上,憂心忡忡的望著面前一摞高高的書信。有前線發來的戰報,有遼國使者帶來的戰書。這些書信雖發來的時間不同、寫信之人不同、代表的立場不同,但傳達的卻是同一件事,那就是遼國悍將蕭撻凜神勇無敵,大宋看似堅不可摧的邊關在他帶領的驍騎鐵蹄下幾欲崩塌。 這時一個年輕的傭人端著杯熱氣騰騰的香茗,緩步朝符昭信走了過來。他見符昭信愁眉不展,便戰戰兢兢的問道:“將軍,您這是怎么了?用不用小的幫您把宇文將軍請過來?” 符昭信微微搖頭,接過茶杯卻一口不喝,目光仍停留在面前這些書信上。傭人見符昭信仍悶悶不樂,再次提議道:“將軍,宇文將軍文武雙全,遼國狗賊們聞風喪膽,小的還是把他給您請來吧,也好給您出出主意,您一直這樣愁眉不展也不是個事??!” 符昭信聞言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狗奴才,本將軍說的話你聽不懂嗎?難道在你們眼里,本將軍離了宇文延懿就打不了仗了?你們到底還記不記得,誰才是官家親口分封的北路都招討!” 傭人嚇得忙跪在符昭信面前連連叩頭,“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您……您才是北路都招討,您才是邊關的主帥!” 符昭信冷笑數聲,“你知道就好,若是以后膽敢在我面前提宇文延懿,小心你的腦袋!”他的話音才落,一人推門而入,竟正是身披戎裝的宇文延懿。只見宇文延懿此刻內襯銀制輕甲,外披紫色戰袍,顯得比昨日越發英姿颯爽。 他從容的緩步走到符昭信面前,笑著問道:“義兄,誰又惹你生氣啊?” 符昭信見宇文延懿來了,詫異道:“義弟,伱怎么來了?” 宇文延懿一笑,“義兄,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眼下有件事必須勞煩你親躬。” 符昭信問道:“何事?” 宇文延懿聞言眉頭微微上揚,似乎有了什么喜事,“義兄,八王千歲奉圣上旨意前來犒軍,現已離大名府不足五里了!” 符昭信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什么!八王前來犒軍?他不一直都是個不問政務的富貴王爺嗎,怎么忽然心血來潮,到我大名府犒軍?難道是在汴梁玩膩了,想來邊關尋樂子,回去好寫他那些狗屁不通的破詩?” 宇文延懿聽符昭信口出不遜,卻也絲毫沒有介意,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只道:“義兄,你不僅是北路都招討,還身兼著大名府尹,千歲親來犒軍,義兄理應出城接駕。” 符昭信搖搖頭,一撇嘴道:“我乃當朝國舅,八王就算再尊貴,也不配讓本國舅親自接駕吧?” 宇文延懿一笑道:“話雖有理,可惜金锏聽不懂?!? 符昭信聞言嘆了口氣,不情愿的點點頭,“也罷,我雖貴為國舅,可說到底也怕八王手中那柄金锏。不就是接駕嗎,我接便是!” 很快,符昭信便帶著一眾下屬在城門前列開隊伍,宇文延懿和云子霄也赫然在隊伍當中,但一個站在符昭信身邊十分顯眼,一個則湮沒于人群之中了。 等了半晌,也沒見八王的隊伍出現,符昭信早已站的腰酸背痛。他望著汴梁通往大名府的官道,一臉的不耐煩,“義弟,我們都等這么久,他怎么還不到,不會是你的消息有誤吧?” 宇文延懿也望著官道,盤算道:“不會!千歲在京中養尊處優慣了,何況又帶著那么多裝有犒軍物資的車輛,自然行動得慢一些,不過按照時間來看,應該快到了?!? 兩人正說話之際,突見官道盡頭塵土騰起,一位華服少年帶著數不清的大小車輛緩緩而來。符昭信見為首之人身著杏黃蟒袍,懷中抱著一把金燦燦的凹面锏,胯下騎著一匹同樣高貴至極的爪黃飛電,心想,“八王到哪都擺臭架子,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多有錢似的,這樣招搖下去早晚得遭賊惦記,若是被山賊搶了哭都找不著調!” 宇文延懿則與符昭信不同,他的注意力全在趙德芳胯下這匹寶馬身上,只見此馬通體潔白勝雪,四個蹄子卻宛如黃金,全身上下都透著高貴非凡與不可一世。莫說馬上端坐的是同樣氣派的八王趙德芳,就算是個蓬頭垢面的乞丐坐在馬上,只怕也會被這匹馬襯得貴氣逼人。 “好馬,此馬比之我的白玉嘶風也不遑多讓!”宇文延懿心中贊嘆,在他眼中,似乎天地中除了那匹神駿超群的爪黃飛電外再無旁物。 兩人正各想心腹事,趙德芳的馬已來到近前,身后數不清的車輛也都陸續停在大名府前。宇文延懿此刻回過身來,一推身邊的符昭信,低聲道:“義兄,該上前施禮了。” 符昭信被他一推,這才把撇著的嘴正了正,萬分不情愿的躬身施禮,聲音和蚊子一樣,“末將符昭信,見過八王千歲!” 趙德芳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非但沒有下馬還禮,還騎在馬上東瞧西望,似乎在找什么人。符昭信見趙德芳不理自己,只得把聲音放大了一些,“末將符昭信,見過八王千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