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當晚,月色朦朧,山風吹過,林海泛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昏黃的月光透過隨風擺動的樹枝,把大地映得斑斑駁駁,讓人心中沒來由的生出緊張之感。 寺中沒有空房,小乞丐與譚正芳只能與幾位小和尚同住一間禪房,所幸這間禪房十分寬敞,五六個人睡在一張床榻上也不算太擠。 幾位小和尚剛做完晚課,都有些困倦,躺在榻上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譚正芳雖無困意,但初來乍到只好入鄉(xiāng)隨俗,見幾位小和尚都沒言語,也只得躺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偌大的禪房中,唯有小乞丐手中捧著一個酒葫蘆,一個人正喝得高興。 他很快就把葫蘆里的酒喝光了,只得悻悻的把酒葫蘆放下,隨后笑嘻嘻地走到榻前,向幾位小和尚問道:“幾位師兄,亥時未到,這就睡了?難道你們都相信這山上真有個大魔頭,不會是師父他老人家嚇唬我們的吧?” 譚正芳聞言來了興致,一轱轆坐了起來,用期待的眼光看著幾位小和尚。可幾位小和尚卻像沒聽到小乞丐的話,全都恍若未聞。過了良久,一位法號圓覺的小和尚開了口,“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我聽師父說起過,昆侖山上確實有位大魔頭!” 小乞丐眼睛亮了,興奮的問道:“真有個大魔頭?他叫什么名字?做過什么惡事?如今身在何處?” 圓覺小和尚臉色有些難看,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這才緊張兮兮的道:“那是十年前的一天夜里,師父做完晚課后,如往常一樣到山中練武,誰料他剛走出寺門就急匆匆的回來了,而且臉色特別難看。幾位師兄擔心師父出了事,紛紛上前詢問,可師父什么都沒說,只默默回了禪房,緊閉房門。此后他兩三個月都沒再外出練武,并嚴禁我們深夜外出。幾位師兄心中好奇,便不住的向師父詢問,師父被問得煩了,這才向我們講述了一段往事……” 此時莫說小乞丐和譚正芳了,就連最近新入門的幾個小和尚都沒了睡意,幾雙眼睛齊齊盯著圓覺,等待著他的下文。 圓覺見大家都看著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后繼續(xù)講道:“四十多年前,這位大魔頭初現(xiàn)江湖。當時他的父親慘遭殺害,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為了替父親報仇,變成了嗜血成性的惡魔!他不但殺死了邪道之首九幽鬼境的冥尊,還親手殺死了把他養(yǎng)大的舅父,以及傳授他武藝的師父,竟公然與少林、丐幫等正道為敵,血洗了昆侖山!” 小乞丐笑道:“哈哈,我還當咱們師父天下無敵呢,沒想到居然會怕什么大魔頭!” 圓覺解釋道:“師父出生在河南道,自幼家貧,被輾轉賣到了昆侖山。當時昆侖山有位隱世高手,也就是那個大魔頭的舅父。他見師父骨骼健壯又聰明伶俐,便收在身邊做了門童,師父就這樣與那個大魔頭相識了。后來大魔頭下山追查他父親被殺一案,一去數載。可誰知幾年后的一天夜里,他竟趁夜返回昆侖山,殺死了教養(yǎng)他的舅父,并在次日黃昏血洗了昆侖山,漫天的風雪都蓋不住那漫山的殷紅。年幼的師父親眼目睹了血腥的一幕,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記,縱然這么多年過去了,當他親眼見到這位大魔頭時,仍心有余悸!” 譚正芳問道:“這個大魔頭全無人性,竟連至親都下得去手,為何江湖中人不群起而攻之!” 圓覺嘆息道:“唉,沒有人是他的對手,見過他出劍的人全都死于他的劍下!后來他師父的女兒攜數位高手親手將其誅殺,全江湖人都以為他死了,誰料想他竟死而復生了!” 譚正芳一皺眉,“若不知道他活著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師父為何不將其誅殺?縱然一人敵他不過,也該請同道中人勠力圍剿才是!” 圓覺解釋道:“師父至今心中糾結,他年少時曾與大魔頭相處數載,無法將他與殺人狂魔連在一起,始終覺得事情背后另有隱情。更何況出家人以善為念,這位大魔頭既已隱居在此,數十年不再作惡,師父也不愿再動干戈。不過師父說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我們最好聽師父的話減少外出,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譚正芳不停的點頭,臉色變得有些緊張。小乞丐卻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哈哈哈,瞧你們這耗子膽兒,你們怕他,我可不怕!既然師父都封他為大魔頭,就不是個小混混,他絕不會為難我這樣一個小叫花子的!不過我倒真想見識一下這個大魔頭,看看他是不是真如傳說中的魔頭那樣,生得青面獠牙、三頭六臂!” 他說著搖搖手中早已空了的酒葫蘆,嘆息了一聲,“唉,酒葫蘆呀酒葫蘆,你雖然挺著個大肚子,可肚子里的貨實在太少,根本不夠本少俠塞牙縫的!看來今后我每天既要在山上學武,又要去山下討酒,實在太辛苦了!” 譚正芳指著小乞丐道:“哈哈哈,小哥哥,你這叫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依我看幾位師兄更辛苦,他們天天看著你喝酒,自己卻不能喝,這才叫辛苦啊!”幾位小和尚聞言大笑,原本死氣沉沉的禪房,瞬間變得愉悅起來。 次日辰時,天光已經大亮,耀眼的陽光斜照著大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