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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零-《劍光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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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他在剛才那段時間一個人外出,誰也不知他做了什么。

    鐘無泥已大嚷道:“一定是風逍舞,一定是他干的!”

    風逍舞沒有說話。

    鐘無泥冷笑:“若不是你,剛才為什么要在我們談話時一個人走出外面?我剛才在外面也沒見你有什么事,只是一個人在閑晃,這你怎么解釋?”

    有人的手已按在了兵刃上,隨時準備出手。

    丐幫長老說的話,分量遠不只是“厚重”二字足以形容的。

    風逍舞卻依然沉默。

    他無法解釋,也不愿解釋。

    但他依舊還是冷靜地站著,一動不動。

    宋捉影道:“一定不會是他。”

    司徒超風已開口:“有何證言?”

    “證言倒沒有,我說不是他只因他是我的朋友?!彼巫接熬従徑拥溃骸拔覐牟缓托∪私慌笥选!?

    鐘無泥冷冷道:“朋友也是會變的?!?

    “有些人是永遠不會變的。”宋捉影道:“他就是這種人?!?

    鐘無泥大笑:“可笑,可笑?!?

    宋捉影道:“有何可笑?”

    鐘無泥道:“你若說他不會變,不妨解釋一下為何方才他一個人出外面晃蕩?你若能有個合理的解釋,我就信你?!?

    宋捉影正欲說話,風逍舞卻已開口:“不必解釋。”

    鐘無泥笑了:“你看,連他自己都死心了?!?

    風逍舞道:“鐘老既懷疑此事是我做的,想必是有了確切的證據?”

    鐘無泥道:“此間眾人皆不曾離開過,只有你脫離了大眾的視線。只有你能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朝易掌門出手,難道不是?”

    風逍舞看向司徒超風:“請問莊主,若義宏莊此刻正在審判某人,那么是憑質疑來定罪還是憑證據來定罪?”

    鐘無泥冷笑:“你想拖延也沒用。只要控制住你,使你沒有銷毀痕跡的機會,證據自然就會浮出水面。我且替天行道,先在此處擒住你這使下三濫的宵小之輩!”

    風逍舞淡淡道:“前輩若有自信,不妨一試。”

    鐘無泥大怒,想出手,卻在出手前一刻止住了手上的沖動。

    因他看到了風逍舞的眼睛。

    他從沒見過這么冷酷,冷酷以至神秘的目光。

    這目光只在未開化的原始野獸中才會有的莫屬文明的冷漠目光。

    他已五十余年不曾感受過恐懼?,F在那股恐懼雖還未涌進他心頭,卻已有了征兆。

    他沒有出手。他雖已老,卻怕死,比年輕時更怕死。

    為什么人越老反而越怕死?

    是不是他們已知時日無多,因而想盡一切辦法去挽留,珍惜?

    鐘無泥忽然大笑,連他自己也沒察覺面容已有點扭曲:“我看你是怕了易風揚的劍法,才用這種下流的手段暗算他?,F在又說這些狗屁不通的廢話來搪塞我們,你是否覺得自己的做法很滑稽?”

    風逍舞轉身,向門外走去。

    司徒超風道:“公子請留步。”

    風逍舞停住腳步。

    無論如何,對義宏莊的三位莊主,任何人應當尊敬。他們做的每一件事也的確值得人們去尊敬。

    風逍舞也同樣尊敬他們,所以他停下了腳步。

    司徒超風道:“事已發生,現在雖沒有證據證明,但公子無疑已有重大嫌疑。”

    這句話說得很中肯。所以風逍舞轉身,看向司徒超風。

    司徒超風道:“為今之計,就是盡快找出證據,緝拿真兇。公子倘若一走了之,在事實尚未明朗之際,豈非蒙受不白之冤?”

    風逍舞沉默片刻,道:“若我猜得不錯,暗伏在上面的弓弩手已盡數死了?!?

    司徒超風欣慰地笑了笑,然后立刻正色道:“諸葛老弟,李老弟,請你們上去查看一下情況?!?

    他的確具有獨特的領袖氣質。即便聽到別人說自己手下人有狀況,臉色也沒有絲毫改變,反而還是以考慮對方為優先。

    自易風揚死后直到現在,他們也的確沒聽到上面發出過一絲聲音。如此重大的變故,那些人無論如何總該會發出點聲音來。

    方才的變故,所有人的心都還未平復,自然不會想到這些細節,但風逍舞卻注意到了。

    司徒超風雖不想肯定,卻不得不承認風逍舞的沉著與冷靜,連在座的一些老江湖都慢了一步。

    諸葛笛和李沁已從樓梯走下。

    “的確全都死了?!?

    “也都是中了喂過毒的銀針死的?!?

    司徒超風的心已沉了下去。

    究竟是什么人能在這眾多江湖一流好手甚至絕頂高手間悄無聲息地將屋上十六人全部殺死?

    風逍舞道:“動手的時間也不局限于片刻。有可能自一開始人就慢慢地一個個被殺死,然后才打滅燈火,謀殺易掌門。”

    義宏莊的人久經訓練,站著的時候就算有一頭大象踩著他們的腳趾,也絕不會皺一皺眉頭。對外界的影響,他們的忍耐力與專注力都遠超常人,因此在同伴無聲無息地被殺掉時,當然也不會因無心一瞥而注意到。

    這反而成為了對方的突破口。聽了這番推理,司徒超風豁然開朗。

    風逍舞思維之縝密,竟仿佛也在他之上。

    司徒超風忽然有點妒忌眼前的這位少年。

    無論是誰,到了人人敬重,人人唯命是從的高度,發現自己竟還比不過一個少年,心里難免會有些不舒服的。

    風逍舞道:“內部伏兵顯然都是在屋外被殺死的,至于這人是怎么在伏兵看不到的情況下殺死他們,尚且還不清楚。但屋內易掌門的座位卻必定是同樣身處內部的人才能得到的準確信息,然后動手殺掉。動手的地方無論內外,屋內都必定有消息泄露出去?!?

    “暗器雖只有一種,動手的人卻不止一個。”

    司徒超風猛然抬頭:“這么說……”

    “是的。”

    風逍舞道:“我們中已有蒼穹幫的內奸滲透進來?!?

    沒有人說話。

    他們這次行動的目標本就是蒼穹幫,那么這里死的人也必定和蒼穹幫有所關聯。

    他們會面的地方本是機密,蒼穹幫是怎么知道的?

    只有這一種解釋。

    能將客棧上潛伏的人全部在不知覺中殺死,這未免也夸張得可怕。可動手的若是蒼穹幫,那就根本算不上是令人感到驚訝的事。

    司徒超風沉默了很久,道:“想不到公子只在事發后的片刻,就已將事情來龍去脈完全看透,司徒超風由衷佩服?!?

    現在每個人都明白已有奸細在此,也明白蒼穹幫知道他們就在此地,但場面卻并不太混亂,相反還保持著秩序的穩定。這些人畢竟都是久經江湖歷練的老手,在任何時刻都能克制自己,保持鎮定。

    風逍舞道:“蒼穹幫顯然是有備而來,早已知道我們在此?!?

    司徒超風道:“如此一來唯有先將內奸抓住,才是當務之急,否則必當前功盡棄。”

    風逍舞道:“我剛才想走出去,就是想看看上頭小孔外部是否有留下暗殺者的蛛絲馬跡,并非是想一走了之。”

    司徒超風沉默片刻,道:“諸葛老弟,李老弟,你們留在這里?!?

    司徒超風朗聲道:“從此刻起,未經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出這屋子。有違此話者,也一并視作內奸同伙。”

    沒有人露出不滿之色。形勢之嚴峻,已非往常可比。如今已是千鈞一發之際,簡二先生卻嘆了口氣。

    司徒超風道:“簡二先生莫非另有高見?”

    簡二先生苦著臉道:“高見倒是沒有,只是今晚……唉,怕是要辜負紅粉了?!?

    司徒超風笑道:“做大事,難免要有些犧牲,簡二先生該明白這道理。”

    簡二先生嘆道:“我當然明白,所以我一向都不喜歡這種麻煩事,才把家主之位讓給賈瑜的。只是這次我想不做也不行了。”

    司徒超風看向風逍舞,道:“我與風公子,楊先生,老宋,鐘老前輩和衛家二兄弟六人出外面察看情況,想必不會耽擱各位太長時間?!?

    現在的所有人之中,司徒超風信任的顯然只有這六人。

    司徒超風大步走出客棧。楊青虹,鐘無泥,衛家二兄弟跟上,風逍舞和宋捉影走在后面。

    門外院中烏桕葉已紅,卻并未盡數凋落。清泠的月光照下,桕子在夜里宛如染血。

    他們都在等司徒超風說話。鐘無泥的嘴里卻仍時不時嘀咕:“明明是自己怕死在易風揚劍下,還裝模作樣來浪費咱們的時間……”

    他雖已明白不是這么回事,但他名無泥,心中卻有泥。

    虛榮之泥。

    這泥使得他仍是在喋喋不休地諷刺風逍舞:“就算易風揚不是這小子殺的,也一定和他拖不了干系……”

    驟然間,一道劍氣沖霄!

    劍氣乍然瀉出,又于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每個人只看到風逍舞的右臂抖動了一下,卻看見一道比月光更明亮輝煌的劍氣從他腰際傾瀉而出,又倏忽散滅在九霄云外。

    鐘無泥感覺頭頂似有什么東西落下。抬頭一看,樹上的烏桕葉已在月光下翩翩而落。

    桕紅如血。

    桕子片片飄落,宛如一幕噴灑而下的雨瀑,迷漫了他的視線。

    片刻后,最后一片桕葉也已歸塵。

    再抬頭,只剩清泠月光透過光禿枝椏。然而每條樹枝的末梢卻都不多不少各殘留了一片桕葉。

    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一招迸出的劍氣,竟將整株桕樹的樹葉在這一刻全部震斷。這已足夠驚世駭俗,卻還能在這一瞬控制住劍氣的力量流轉,讓每一條樹枝都不偏不倚各留下了末梢的一片桕葉。

    力氣若多一分,樹葉就會搖落更多。若少一分,留下的也不止一片葉子。力量的運轉若不能精準無誤地把控,絕無法做到這般準確。這一劍更甚于楊青虹的那手穿枝掠梅,每個人都被這如同月光般神圣的一劍徹底震撼。

    眾人還未能開口,楊青虹已忍不住失聲:“好劍法!”

    風逍舞臉上卻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動,只淡淡看向鐘無泥:“我的劍從不輕出。我這次出劍,只想告訴你兩件事?!?

    鐘無泥只有聽著。

    風逍舞道:“第一,易風揚不是我的對手。”

    沒有人說話。

    風逍舞的目光已從鐘無泥臉上移開:“第二,若你能學會在適當的情況下閉上你的嘴,一定能活得更長些?!?

    鐘無泥還是沒有說話。

    他已無話可說,冷汗已浸透他的脊背。

    他對風逍舞的那點刻薄已被這一劍完全粉碎,他的信心也隨著這點刻薄的消逝而消逝。

    宋捉影抱起肚子,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你終于肯給他點顏色瞧瞧了。我若是你,早就忍不住了?!?

    司徒超風震驚之余,立刻恢復了作為領袖的莊重:“各位既然都出來了,那么就按照風公子剛才說的,各自在外面看看是否有留下暗殺者的痕跡吧。”

    五人也回過神來,向客棧四周走去。然而這一劍的震懾之大,以至于衛家二兄弟和鐘無泥的神思還是有點沒恢復過來。

    楊青虹的步履依舊堅定,手卻已將腰間劍柄握得更緊。

    片刻后,他們又回到了這顆光禿禿的楓樹下。夜風吹過,吹斷了幾片殘留的舊葉。

    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風逍舞也一樣。

    司徒超風看到他們的神色,就知道所有人都和他一樣一無所獲。司徒超風開口道:“計劃已然泄露,蒼穹幫已知道我們的計劃了?!?

    風逍舞道:“是的?!?

    風逍舞看著地上白霜,忽然想到畢恭玄為何會在江岸時會放棄搜尋他們,選擇急匆匆地趕回來了。

    在那時蒼穹幫就已接到急訊,知道義宏莊即將對自己展開行動,而畢恭玄的人馬又是距離此地最近的。所以他才會急著趕回去,就是為了安排人手來對付他們。

    對于搜尋來說,這項行動顯然更重要得多,這就能解釋為什么畢恭玄會放下手中事著急趕回來了。

    司徒超風道:“但這次的行動還是繼續進行?!?

    每個人都沒說話,都等著他說下去。

    司徒超風頓了頓,道:“即便蒼穹幫得知我們的行動,然而他們如此急切的行為反倒說明我們手中文件是真的。只要是真的,我們就有取勝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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