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劍光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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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嫣道:“你的劍法也是他教的?”
風逍舞道:“嗯。”
司馬嫣眼珠子轉了轉,嫣然一笑:“那我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風逍舞微笑:“那么這個人是誰呢?”
司馬嫣道:“你說不知道,其實你一定是知道的。他一定就是陸云飛。留月莊主既是他一生中不多的朋友,他當然不可能在你們家出事的時候不管你們,即便你們家已被火燒了,他也一定會進去看看的。你說不知道,只不過是不想讓我知道罷了?!?
風逍舞道:“他不是?!?
司馬嫣道:“不是?”
風逍舞道:“不是?!?
司馬嫣道:“那他是誰?”
風逍舞道:“我說了,我不知道?!?
司馬嫣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風逍舞道:“你怎么了?”
司馬嫣撇著嘴,好像真的有些生氣了:“你為什么一定要騙我?你以為我就這么好騙么?”
風逍舞道:“我真的不知道?!?
司馬嫣道:“真的?”
風逍舞點點頭:“當時我雖然才七歲,卻也在家中多次見過陸云飛。憑身材來看,救我那人就已比陸云飛矮了半個頭,且并沒有陸云飛那么健壯。我醒來第一次見到那人時,他就已是蒙著臉的,只露出一雙眼睛。此后每次見他,他都是這樣子,甚至他幾乎不與我說話,只打手勢來叫我做事。”
風逍舞的聲音忽然沉了下去:“且陸云飛閉關本就是為了讓劍術更精進一層,才隱退江湖的。以他的性格,就算他知道我還活著,也斷不可能出來救我。”
“而風、陸、鐘離三家的友誼,本就維系于父親身上。父親死后,加上陸云飛一心潛修劍法,陸家與鐘離家的關系如今也已幾近斷交。”
司馬嫣不解道:“留月主人是他此生罕有的朋友,他怎會不去救你?”
風逍舞道:“閉關修煉,若還沒有練到更上一層的境界就半途而廢,不僅對自身的突破是一種極大的損害,而且還很有可能影響到心理,終生無法握劍。”
風逍舞淡淡地道:“對他而言,劍就是一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劍勝于朋友,甚至遠勝于?!?
司馬嫣沉默半晌,喃喃道:“世上真的有這種人?把劍看得比任何一切都更重要的人?”
風逍舞點頭:“甚至比他自己更重要?!?
司馬嫣又沉默了很久,道:“那救你的那個人,為什么要裝扮得那么神秘,不想讓你知道他是誰呢?你的劍法又是他教的,那人能有這么高的劍法,世上應該沒有幾人能達到這樣的境界才對,那他會是誰呢?”
“我不知道,也許他本就是個從未在江湖露過面的方外之人?!憋L逍舞回答得很淡然:“我只知道有一天我醒來,他就走了,于是我也只有走?!?
風逍舞苦笑道:“我至今還不知道他究竟為什么要救我。”
司馬嫣沉默了片刻,道:“或許他只是想救你。”
風逍舞道:“也有可能。江湖中的奇人怪事本就很多?!?
司馬嫣道:“那么大的火,就算是很嚴重的失事也不該引起這么大的火災,說不定是你們仇家放的火……”
風逍舞搖了搖頭:“此前我也覺得事有蹊蹺,于江湖中調查了近十年時間,至今都尚未查到一絲蛛絲馬跡。或許只是單純的失火,也或者是我能力尚且不足,無法窺探此事全豹?!?
“但我一定會接著查下去,無論要花多長的時間。”風逍舞道:“只不過此刻更重要的,是先去尋司馬莊主。”
司馬嫣沉默了片刻,道:“可若是無心的失火,怎會起那么大的火勢呢?”
風逍舞淡淡一笑:“火勢本就非人力所能掌控。他要起多大就能起多大,我們根本無可奈何。”
司馬嫣道:“可是那天留月莊主和夫人,甚至你們家里人全都……憑你爹爹的武功,又怎會逃不出那片火海?”
風逍舞道:“那天是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日子,他們都喝了很多酒,家丁們也是?!?
“而在風家隕落,陸家隱退后,鐘離家主也選擇主動退位,淡出江湖,讓出五大世家的位子,才有了現今以夏侯家為首的五大世家?!?
直到現在,他說的每句話都還是很淡然,淡得連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仿佛都已變得很淡很淡。
他也依舊是面無表情。但他心里又是怎樣的?
司馬嫣看著他,沒有說話。
了解了這一段幽秘的武林秘辛后,她卻沒有那種獲知新奇往事的快感。
一個武林第一世家的后代,如今只能流落天涯,四海為家,這樣的轉變未免也太大了。
這究竟是命運,還是天意?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想從他那面無表情的臉上讀出他內心的真情實感。
只可惜她讀不出,一點都讀不出。
夜。
深秋的夜,總是帶著幾分詩意。
洗漱已畢。司馬嫣靜靜坐在窗邊,望著窗外蕭落的庭院。
遠處一盞燈火明滅,恍惚在深秋夜色里。
那是誰家的燈火?
整個跨院都被風逍舞包了下來。偌大一座跨院只住了他們兩人。
司馬嫣雖不太明白風逍舞為什么要將一座能住幾十人的大跨院包下,但她知道他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夜已很深。風逍舞已出去半個多時辰,還是沒有回來。
司馬嫣看著院中晃動的老樹,心里感覺有點毛毛的。
靜。很靜。靜得只剩木葉蕭瑟,與她的呼吸。
她不知道在這寂靜的黑暗里是否還隱藏著什么可怕的危險。
她關起窗戶,匆匆跑過去,想將門也閂上。
其實這完全只是無用功。但司馬嫣并不知道。
她并不知道若黑暗里果真潛伏著危險的話,閂起的門窗即使在一般江湖人手里也只需胡亂一拍就能輕易拍開。
因為她自己拍不開,所以她以為別人也拍不開。
正當她想將門也閂上時,門突然開了。
司馬嫣嚇了一跳,看到門外進來的是風逍舞,才長長舒了口氣,輕輕拍著胸口:“你去干什么了,這么久都沒回來?!?
風逍舞笑了笑,笑得有點神秘:“做了點該做的事?!?
司馬嫣眨了眨眼,道:“該做的事?什么是該做的事?”
風逍舞道:“就是對于現在來說必須要做的事,否則我們明天就要被抓起來了?!?
司馬嫣道:“真的有這么可怕嘛……”
“蒼穹幫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簡單,”風逍舞道:“但我們現在還有一件事要做。”
司馬嫣道:“是什么事?”
風逍舞道:“就是好好睡一覺?!?
司馬嫣有點吃驚:“你不怕他們來偷襲?”
風逍舞道:“怕,但我們也不能因為怕他們就不休息吧?”
司馬嫣沉默片刻,點頭道:“你說得對。如果我們不養好精神,那就適得其反了?!?
“對。”
“那我先去睡了?!?
“不對。”
“不對?”
司馬嫣吃驚地轉過身:“什么不對?”
“你不能出去。”風逍舞將她拉過來:“我們一起睡?!?
司馬嫣低下頭,臉已有些紅了。
她從沒和風逍舞在一張床上睡過。
即便在以前夜里風逍舞悄悄溜進她的房間時,也會在外面找一家客棧睡一宿。
風逍舞道:“你從沒走過江湖,連最基本的防范意識也未具備,可能還沒叫出聲人就已被拐走了,我實在放心不下?!?
司馬嫣抬起頭,看了一眼風逍舞的目光,立刻垂下了頭。
糟糕……
他的眼睛……好溫柔啊……
他壞死了,用這樣的眼睛看著我,我又怎么能拒絕得了他呢?
他肯定只是想吃我豆腐罷了,我得想想用什么法子防著點。
可我該怎么辦,現在該怎么辦……
司馬嫣不停地擺弄著衣角,過了很久,才輕輕點了點頭:“好,我們一起睡?!?
她說的很少,但腦子卻轉得飛快。
今夜他會不會做什么?
他會不會……
司馬嫣側過身,拉起被子,擠在一邊。
風逍舞睡到床上,也擠在一邊。
靜。很靜。寂靜的夜,靜得只剩他們的呼吸。
他們各自擠在床的一邊,誰都沒有鉆過來。
司馬嫣用力抓著自己的衣襟,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窗外那盞明明恍恍的燈火。
燈火在清夜的秋風中蕩漾,她的心也在蕩漾。
她的心好亂好亂。
她有點想,卻又有點不敢。
她的臉已經完完全全紅透了。
本來她還在怕風逍舞會做些壞壞的事。可風逍舞連一點動作都沒有,她又有點不甘心了。
她又想起風逍舞剛才的那一雙眼睛。
他的眼睛……也真的好漂亮好漂亮。
嗯……
夜色更清,更柔。
她的眼睛眨來眨去,眼珠子轉來轉去。
終于,她悄悄地伸出了手——
她的手碰到了他的手。
她的手立刻被抓住。
司馬嫣怔住,想翻身。
她剛翻過身,就被抱進了懷里。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好大好大。
夜那么的靜,床那么的軟。
他的懷抱是那么的溫柔。
司馬嫣抬起頭,發現風逍舞也在看著她。
他們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凝視著對方。
忽然她心里涌起一股濃烈的汛潮,濃濃的暖意遍布了她全身。
她放松了抓得緊緊的腳趾,閉上雙眼,將他抱住,蜷伏在他懷里,滿足地嘆了口氣。
原來……兩個人在一起睡覺,是一件這么幸福的事……
她慢慢地往里擠,想更擠進一點風逍舞的懷里,就像是只依賴小窩的松鼠般不露痕跡地擠著。
風逍舞卻一把將她推開。
他推得用力而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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