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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大化憤然起身，說道：“下官怎會做那般事？既然閣老誤會，下官告辭。”

    方從哲看著徐大化離開，并沒有出聲挽留，朱大典道：“閣老，要不要下官去勸說一下？”

    “不必理會他。”方從哲笑道：“若我將來在他們眼中有用，少不得他還要來煩，眼前一點(diǎn)意氣算什么。”

    朱大典道：“下官也不贊同勾結(jié)閹人，不過看來東林勢力，三黨難抗，諸黨聯(lián)合勾結(jié)閹人與其相爭，這大勢恐怕難免。”

    “我亦看出來日后朝局會異常混亂。”方從哲道：“不過將來不是三黨或東林得勢，而是他們借助的閹人才能真正得勢，不論是王安或是李進(jìn)忠，這些人自詡君子和聰明人，卻看不出來這一點(diǎn)么？或許能看出來，只是利字當(dāng)頭，沒有人真正能想通透罷。再者，若日后天子是世宗皇帝那般也還罷了，否則朝堂必然將更于混亂，各黨只理黨爭，無心政務(wù)國本，不知道這樣下去，伊于胡底！”

    朱大典感動亦無奈的道：“下官亦如閣老般所想，然而國朝大政已非吾輩可以定奪了！”

    走到廊檐下送走朱大典后，方從哲已經(jīng)十分疲倦，不過今日解決了致仕難題，退職后不至于有反攻倒算和麻煩，這一點(diǎn)倒是叫他十足欣慰。神宗中晚期后開始怠政，在世宗和神宗中早期這幾十年，皇帝和閣臣之間的分分合合，閣臣與黨羽之間的暗斗就沒有消停過，從嚴(yán)嵩暗斗夏言，至夏言以首輔之尊被斬于市，然后就是徐階逐嚴(yán)嵩，嚴(yán)嵩不僅兒子被殺，還身敗名裂，最后以近九旬老人餓死于家鄉(xiāng)，然后高拱斗徐階，徐階兒子被流放，自己灰頭土臉，然后張居正逐高拱，幾次欲殺高拱，只是沒有得手，然后是萬歷清算張居正……縱使萬歷中后期的政爭沒有那么慘烈，有好幾個閣臣還是鬧的十分不堪，方從哲一直擔(dān)心自己致仕之后不要鬧成那般模樣，還好從現(xiàn)在來看，各黨忙著的是爭權(quán)奪利，對他則不是太關(guān)注，而且因?yàn)樗騺碜鍪铝粲杏嗟兀泓h和齊黨不必說，東林黨內(nèi)也有幾個大佬對他十分關(guān)照，今日又折服了那個汪文言，看來回鄉(xiāng)之后的養(yǎng)老生涯是不必太操心了。

    想到汪文言，方從哲心中感覺十分厭惡，他久歷宦途，對汪文言這樣的人物也見過不少，他一邊等著府中管事都過來，一邊輕聲道：“此人必?zé)o好下場，必然會死于非命！”

    ……

    “你的親戚，是山西商人？”

    “是，老爺。”

    徐小七站在下首，臉上神色是畢恭畢敬，若不是王發(fā)祥對他的恩情太深，這樣的事他是絕不會做的。

    在方從哲表示要遣散非家生子的仆役，并且詢問他們有什么要求的事情時，徐小七便是將王發(fā)祥說的事向方從哲稟說了。

    出乎意料之外，方從哲倒并沒有生氣，可能是從來沒有人向方從哲提出過這樣的要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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