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在沙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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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著她們的眼光,發現樹枝上綻放的一簇簇,一簇簇的花兒,白的,淡紫的,漂亮可愛,散發出陣陣清香,多么漂亮的花兒啊。
這是什么樹,開著這么漂亮的花?我一時興起想去問兩個小姑娘,這是什么花?似乎沒有這樣的勇氣,一時間再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詢問的人。心想,這花跟桃花一樣,也在春天里開?不知道是什么花?
我仔細地看著那一簇簇的花,像一個個小喇叭一個個緊挨著一塊,多么可愛的花啊!
燕子和小嬌的叫聲驚動了好些人出來,樓道里一下子站立了好多人,木山和黃平,還有魏華松也來到走廊;樓下的寢室里也走出好多人,站立在小院里,抬頭觀看樹上的花。大家都高興地看著滿樹的花,叫嚷著,笑著,議論著。
姑娘們看著樹上的花,蹦跳著試著用手夠不著,依然不忍離開。
小嬌推搡著魏華松,叫道:“快幫我們去摘一枝花下來吧?”
燕子也在一旁蹦跳起來,催促著魏華松去摘樹上的花。
一群姑娘一窩蜂圍著魏華松,蹦蹦跳跳叫嚷著讓魏華松摘花。
魏華松在姑娘們的面前極為靦腆,黑色的臉騰地變成了豬肝色。
姑娘們你一句,我一句叫嚷起來,請魏華松摘花。
魏華松再也不好再推托什么,已是蠢蠢欲動。
在場的姑娘們看到這樣的情景,一起熱烈地拍手叫好。
黃平繼續鼓勵道:“上,上,上。”
魏華松緊腰帶,松一口氣,猛地從走廊上跳上了欄板上,慢慢蹲下來,雙手展開,像一只大鳥展開了翅膀。
姑娘們頓時跳躍起來,有的拍手,有人發出尖叫。
魏華松縱身往下一跳,從二樓的欄板上直接跳到了一樓了,我看到這樣的情形驚呆了,趕忙從欄板探出頭看:
魏華松已經著地,雙臂做了一個平衡的動作,像一只大鳥落到了院子里。
整個院子里頓時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呼叫聲一片。
我吃驚不小,立刻想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心想,真不可小看魏華松啊。
魏華松脫掉鞋子,用手抱住樹干,雙腳蹬在樹干上,像猴子一樣一會兒就蹬到樹丫上。
這時,二樓走廊的姑娘們一窩蜂跑到樹下,與一樓的姑娘匯聚在花樹下,一只只手伸向喜歡的花枝,叫嚷著,吵鬧著,好不熱鬧。
魏華松十分高興地摘下許多的花枝,一枝一枝遞到姑娘們的手上。
小院里充滿了歡聲笑語,不一會,姑娘們都拿到了花,各自回寢室去了。
樹下漸漸地安靜下來,頃刻間沒有人需要花枝了。水泥地面上像是下了一場花雨,無數的花瓣鋪灑在地面,就像一張花瓣地毯。
魏華松給自己摘了一大簇花,用嘴叼著,從樹干上滑下來。
我再次想起什么來,等著魏華松上了二樓,猛地問:“這是什么花?”
魏華松先是一驚,撓撓頭,笑而不答。
黃平沖到魏華松跟前,興高采烈地說:“今天辛苦你了,我代表全廠男同胞向你表示感謝。”說完,對著魏華松做了個立正的姿勢,搞笑的樣子畢恭畢敬的樣子對“凱旋”的魏華松做了一個立正的姿勢,抬起手敬了一個軍禮。
魏華松伸出食指挨了一下眉頭,迅速回敬黃平一個獨特、果斷、帥氣的軍禮。
木山說:“哥們,想不到你還有一手。”
“他輕功了得。”黃平無比自信地指了指二樓的樓頂笑著說,“就是從這樓頂跳下去也沒事。”
木山大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
魏華松猛地吃驚地低頭看了看木山的牙,好奇地問:“你的牙,怎么那么白?”
木山依然是大笑的樣子,喊道:“教我輕功吧?”
魏華松立刻微笑起來,說:“你跳也沒有事。”
黃平神秘地走到我的旁邊,一支胳膊壓在我的肩膀上,小聲說:“哥們,等一會,我們去姑娘的寢室玩吧?”
我頓時非常緊張,完全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內里充滿了好奇。
黃平拍拍胸脯,叫道:“沒事,大家一起去,我打頭陣。”
魏華松低下頭,也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說:“你去,我不去。”
黃平趕緊說:“去,都去,玩玩,怕什么?”
大家相互對視發笑,像要進入寶藏那樣激動而開心。
黃平和木山擠到鏡子前,往頭頂上噴摩絲,然后用梳子梳理,兩個人不由自主地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換上干凈的衣服,最后不忘把皮鞋擦得锃亮。
魏華松不聲不響地洗了腳,換了雙干襪子,穿好鞋子,用手把頭發往后理了幾下,就算是整理了。
我也沒有更換衣服,帶著一顆緊張不安的心,跟在木山的后面,走出了7號寢室。
黃平帶頭走在前面,但到6號寢室門口,他卻想躲到后面去,被木山一把拉住,像推著一塊盾牌一樣站立在寢室門口。
魏華松伸手去敲門“咚咚咚”。隨著敲門聲響起,黃平還想掙脫,被木山死死地摁在寢室門上。
門被拉開了,露出一張圓圓的微笑的臉,一雙烏黑泛亮的大眼睛閃動著美麗的光澤,微笑著說:“請進。”
“劉大嬌,謝謝,謝謝。”黃平充滿感激的語氣大聲說。這時被后面的木山和魏華松推進了6號寢室。木山和魏華松就這樣連推帶拉就進去了,我尾隨后面走進房間。
房間里充滿了花香,夾雜著胭脂和香水的香味。我依然想知道,這是什么花,但不知道問誰,也不好意思去問,眼睛在寢室里游走。
姑娘的寢室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到處都放著花,窗戶上插著,桌子上擺著,蚊帳里掛著,真是花的世界。
姑娘們圍坐在一張用報紙糊的長方形桌旁,還在忙著修剪花枝,裝扮各自花瓶,或者杯子等,嬉笑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黃平和木山見機擠到了姑娘們的桌子旁坐下了。
魏華松一聲不吭走到一個床鋪上,索性躺到床上。
我不敢去擠到姑娘們中間,也不敢躺到一個姑娘的床上,連坐都不敢,只得站立在房間中央一動不動,站的時間長了顯得有點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木山坐在劉大嬌的旁邊,一只手幫著劉大嬌拿著花,讓劉大嬌更好地修剪,另一只手不停地玩弄著手里拿著花;黃平也坐在燕子旁邊,兩只手拿著一枝花不停地轉動著。桌子旁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姑娘,她們專注地修剪著花枝,或說笑嬉鬧,少男少女們樂在其中,房間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我繼續站立著不知道怎么辦,沒有人搭理我,覺得沒有什么意思,想走出6號寢室,但想到這樣做或許不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我再次扭頭看躺在床上的魏華松,他似乎睡著了。我想,坐到床上去歇息一下吧。于是轉身看看身后的床鋪收拾得極為干凈和平整,不好意思坐,遲疑了片刻,還是偷偷地坐了下來,等坐下來時立刻感覺屁股坐到了棉花堆里了,那樣的一種柔軟和很舒適,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極為享受的那種感覺。猛地,又覺得這樣做了不妥,慌慌張張地問:“這是誰的床?”
“我的。”一張化著濃妝的臉轉過來,表情很冷漠地說。
我很吃驚地看到姑娘濃妝而冷漠的臉,很想立刻站起來,但又不好意思起來,只覺得臉好燙。眼前的陌生的臉使我想起了一張熟悉的臉,那是梅香的臉。她們的臉有些相似,不同的是梅香從不化妝。眼前的姑娘僅化的濃妝,而且技藝精湛,濃妝使她看起來完美而艷麗,讓人無法抗拒的美麗的臉龐。屋子里響起了七嘴八舌的談論,大概意思是勸說姑娘讓我坐。
片刻之間,就在我即將站起來的時候,還是那個聲音,語氣緩和了一些,淡淡的說了兩字,“坐吧。”
我頓時松了一口氣,得到了主人的允許之后,無比安心地坐著。同時感到莫大的榮幸與滿足,幸福感傳遍全身。然后,鼓起勇氣用無比感激的目光投向所有為我說話的人的身上,很想說一句“謝謝”,但喉嚨里只是吞咽了一陣口水。最后用極快的速度看了一眼那個姑娘,由于姑娘是背對著我,只能看到后腦勺上別致而漂亮的,有點像戲里的花旦的發髻,讓我浮想翩翩:
內心之中立刻忽然萌發了從未有過的沖動:要是像木山和黃平那樣坐在她的旁邊,該有多好啊。但我終究沒有站起來,只是無比歡喜轉過頭,看見中間蚊帳上掛著一張小虎隊的畫,凝視了很久,很久。
時不時地,我的目光總會落到她的后背,還有腦后的發髻上,內心里總是充滿了快樂。終于,從她們的談話中,知道那個化著濃妝的姑娘叫鄭青梅,頓時時感到無限的滿足,反復念叨:鄭青梅,鄭青梅……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忘掉一樣。
我難以掩飾內心的喜悅,索性地站起來,內心里依然念叨著鄭青梅的名字,獨自走出了6號寢室,然后站立在6號寢室門口的欄板邊,天空中,細如蛛絲的雨依然飄灑,無數光亮在閃爍著。我像是在看著樹上的花,又像是在看雨,腦海里時不時閃現鄭青梅的影子。
晚上,王主任來寢室通知員工明天上班,院子里立刻歡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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