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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去了自己的坐騎,骷髏頭盔不知道丟去了哪里,身上的盔甲開裂,傷口上面卻都結著冰碴。
黑色的鎧甲滿是血污,上面有他自己的,也有法蘭茜絲卡的。
艾瑞汀在半空手舞足蹈了一陣,隨后狠狠地在重力的作用下向地面拍去,好在他身下是一片湖畔的堤岸。
巨大的水花濺起,他感覺到數不清的湖泥填澀進了他的鎧甲里面,五臟六腑卻爭先恐后地要從口中嘔出。
艾瑞汀狠狠打了一個冷顫,不知道是因為冰冷的湖水、到處疼痛的身體、還是因為那雙腦海中怎么都抹不去的暗金色獅瞳。
很狼狽,但是還活著。
但是緊接著艾瑞汀逃生的喜悅又被一掃而空,因為他看到了兩匹馬通體雪白的馬正在湖岸上喝水。
它們前腳踩在水中,此刻因為艾瑞汀的動靜抬起頭來,湖水自它們嘴角滴落。
令艾瑞汀遍體生寒的是,這兩匹“馬”的頭頂上——都長著小臂長短的螺旋形的角!
“該死,獨角獸!”狂獵首領第一時間摸向身后,猛然拔出大劍,下一秒卻驚愕地發現這把劍只剩下了劍柄。
是了,上古之子的那一下把自己的劍劈斷了。
好在獨角獸并沒有在見到艾瑞汀的窘迫后立刻低頭沖鋒,而是發出一陣嘶鳴之后就轉身跑開。
它們是被驚走的,卻不是因為艾瑞汀。
有蹄聲從身后震響,近了之后還有獨特的歌聲傳來。艾瑞汀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到了一支騎兵。
他們沒有如同狂獵一般穿著猙獰的骷髏甲,而是身披用小到難以置信的鋼環交扣而成的甲胄,就像羊毛織物一樣緊貼著身體;騎手們的鎧甲下面穿著紅色夾克,戴著羽飾頭盔,各色斗篷在他們身后飄舞,鮮艷的紅色、黃褐色與紫紅色讓人想起了傍晚的天空。
這些騎手多是黑發,唯有領頭的是金灰色頭發;領頭人也不是騎士,他穿著長袍,帶著一枚拇指大的金底浮雕翡翠項鏈,馬側掛著一根法杖。
他們對視著,兩邊都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這種沉默才由艾瑞汀打破。
他指了指遠去的獨角獸:“阿瓦拉克,它們是怎么回事?”
“赤楊之王的身體出了一點問題,所以我們不得已取了一些獨角獸頭領的血。這使得它們最近比較暴躁。”
“我打賭你們取血的時候把那大家伙的命也帶走了。”艾瑞汀狠狠啐了一口,“你們應該獵殺更多,獨角獸可有比血更實在的方法。可以幫助我們更方便地打開傳送門,現在我們正需要……”
“現在不是我們剛來這里的時候了,艾瑞汀。”阿瓦拉克搖了搖頭,“你這副樣子又是怎么回事?我以為你會在另一邊待久一點,回來的時候身邊的人也會多一點。”
“如果不是感知到了你的傳送門開在了不該開的地方,我甚至差點沒有第一時間帶隊過來——那你就危險了。”
精靈賢者輕聲問道:“發生了什么?”
艾瑞汀的身體又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這讓阿瓦拉克驚異非常。他想象不出是什么能夠把狂獵的領袖嚇成這樣。
“法蘭茜絲卡死了,艾恩·希德族需要換個領袖了。”艾瑞汀咽了一口唾沫,“我的紅騎兵全軍覆沒……只有我回來了。”
“上古血脈之子……他體內的血脈已經覺醒到了駭人的地步。他只是一個人類,但是他做到了……”
不單單是阿瓦拉克,他身后的精靈騎士們都因為艾瑞汀的話開始躁動起來。精靈賢者立刻意識到了不妥,狂獵的領袖已經失去了冷靜。
所以阿瓦拉克第一時間止住了艾瑞汀的話頭,魔法靈光一凝一閃,他的身影就從馬背上轉移到了艾瑞汀身旁。
“你不應該在這里說這些,戰士們不該聽到這種消息……我現在立刻帶你去找赤楊之王,你還有一點時間重新整理這次戰斗的報告。”
精靈賢者一聲長嘯,立刻有騎士下馬幫助艾瑞汀剝去鎧甲,檢查、處理他的傷勢。在確定沒有什么大的危險之后,艾瑞汀立刻被扶上戰馬朝著宮殿狂奔而去。
艾瑞汀在整個過程中的精神都有些恍惚,因為他真的在回憶剛剛經歷過的戰斗。
好不容易被壓抑下去的恐懼再次涌上心頭,這是艾瑞汀幾百年來都沒有體會過的情緒。
突然,他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一個冷顫,回憶起那將視線內的一切都劈開的一劍。法蘭茜絲卡毫無抵抗力地被破碎了防護罩,死在了自己面前。
但是冥冥之間,他又覺得那個名為蘭尼斯特的上古血脈之子留手了。
因為對方在殺死法蘭茜絲卡之后并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對自己說了一句話。
“鎧木之民,回去讓你們的赤楊之王做好準備吧。”他還記得那雙暗金色的獅瞳,“你們追蹤、捕捉上古之血的時代結束了。從今往后,輪到上古之血來狩獵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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