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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斯雷特認真地開始思考起來：“德魯伊們都不會在一個地方長待，哪怕學(xué)者們也都是要游歷大陸的，所以要精準地找到那個叛徒難度不小。”
“但是愿意投身斯瓦勃洛教派那群野蠻人的家伙，一定早就在日常言行舉止展現(xiàn)出端倪來，更不要說還捕捉了我們的學(xué)徒……”
格雷斯密特思考片刻，決定還是要去求助別人：“我需要再去咨詢一下常留在橡木之環(huán)潛修的前輩，他們或許會給我們指明方向。”
“這要花費一點時間，所以你得耐心等待一會。”
格雷斯密特的語氣非常平穩(wěn)，展現(xiàn)出了一名德魯伊該有的風(fēng)度。
這讓在蘭恩身后的格德不免地撇了撇嘴。
而蘭恩則微笑著點頭。
“在這段等待的時間里，我覺得你可以去探望一下布蘭王，你們應(yīng)該是親戚吧？”格雷斯密特突然建議道：“他遇到了一點麻煩……不，應(yīng)該說是大麻煩。”
……
幾天不見，當布蘭王再次出現(xiàn)在蘭恩面前的時候已經(jīng)肉眼可見地憔悴了不少。
曾經(jīng)豪邁而壯碩的群島之王，現(xiàn)在整個人瘦了一圈，雙頰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原本保養(yǎng)得體的大胡子此刻也臟而雜亂，盡顯出主人糟糕的身體狀況。
對于蘭恩的到來，布蘭王根本沒有察覺，他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病床所吸引。
病床上面躺著的，是氣息奄奄的布蘭王之子——斯凡瑞吉·安·圖爾塞克。
他躺在橡木打造的床上，身下墊著槲寄生和冬青葉子編織成的軟墊，空氣中還彌漫著蘭恩嗅不出來歷的熏香草藥。
四盞蠟燭在斯凡瑞吉的四個方位被點燃，一位德魯伊站在斯凡瑞吉的床頭念念有詞。蘭恩剛一踏進屋內(nèi)，就感覺到自己胸前的獅鷲徽章在微微震動。
這名德魯伊正在施展他們舉世聞名的治療魔法，而且這么多天以來，這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但即便如此，斯凡瑞吉的狀態(tài)比前幾天剛剛遭到巨熊襲擊的時候依舊差了不止一籌，此刻整個人幾乎已經(jīng)快要變成一具尸體了，只有通過微弱的呼吸才能夠?qū)⑺c死者區(qū)別開來。
甚至蘭恩都是通過放置于斯凡瑞吉鼻前的橡樹葉片的微微抖動來判斷傷者尚有呼吸的，而不是胸膛的起伏——因為斯凡瑞吉的胸口根本沒有起伏，整具身體也沒有一點動彈。
值得注意的是，哪怕兒子已經(jīng)如此奄奄一息了，房間內(nèi)還是只有作為父親的布蘭王在，作為母親的碧爾娜卻不知去向。
蘭恩四處張望了一下，心中有了一點猜想。
……
除了斯凡瑞吉、布蘭王、以及正在施展治療魔法的德魯伊之外，房間內(nèi)還有幾個德魯伊學(xué)徒作為助手，他們正在給一旁的伊斯特解釋斯凡瑞吉現(xiàn)在的情況。
蘭恩看了一眼，緩步上前。他的外貌和紋章太具有標志性，德魯伊學(xué)徒見他靠近后立刻微微點頭作為招呼，索性一起解釋起來：
“斯凡瑞吉快死了，我們無能為力，現(xiàn)在的魔法只是盡可能地維持他的生命而已。”
第一句話就讓蘭恩和伊斯特一起皺起了眉頭。
德魯伊學(xué)徒遺憾地說道：“我們的魔法是‘治療’，不是‘起死回生’。而斯凡瑞吉受的傷太重了。”
“那是維爾卡狂戰(zhàn)士的全力一擊，哪怕是一英尺厚的橡木門閂都能夠拍斷，更不用說是人的身體了……”
學(xué)徒嘆了一口氣：“斯凡瑞吉平時勤練武藝，當時也穿著厚實的熊毛斗篷，這給了他一定的緩沖，沒有讓他當場喪命……但是也僅僅如此了。”
伊斯特狠狠咬了咬牙，他和自己的侄子關(guān)系親密，接受不了這個結(jié)果。
“他現(xiàn)在不是還活著嗎？他只是受了傷吧，肯定還有救的。”伊斯特此刻說話的姿態(tài)格外低，甚至帶上了一點懇求。
德魯伊學(xué)徒的姿態(tài)更低：“我們盡力了，實在是斯凡瑞吉的傷實在太重了……這么跟您解釋吧，他在被抬過來的時候，甚至吐出了一小塊的肺組織碎片。您驍勇善戰(zhàn)，一定明白這代表了什么，我們現(xiàn)在能夠維持他的生命就已經(jīng)是盡力了。”
伊斯特當然知道學(xué)徒話語中的信息代表了什么。
他頹然地后退兩步，險些跌倒，被蘭恩一把扶住。
剛剛剿滅了斯瓦勃洛教派的喜悅此刻蕩然無存。
布蘭王和伊斯特可以說是群島聲望最高的兩個人，見到這兩名可以被寫進詩歌的勇士同時露出這種姿態(tài)，哪怕是德魯伊學(xué)徒也是面露不忍。
他安慰道：“我們也聯(lián)系了弗蕾雅女神的祭司們，雖然她們目前掌握的治療手段也束手無策，但是多納領(lǐng)主和大祭司茜格德莉法閣下已經(jīng)在圣母的雕像前祈禱多日了，說不定一會便會有奇跡發(fā)生。”
把奇跡降臨作為唯一的希望，這是多么絕望的人才會有的想法。
但這偏偏是布蘭王和伊斯特此刻唯一的期盼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正在施法的德魯伊緩緩張開雙眼，屋內(nèi)草藥香氣的濃郁程度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甚至到了嗆鼻的程度。
而斯凡瑞吉蒼白的臉色也轉(zhuǎn)瞬即逝地劃過一絲紅潤，宛若幻覺。
……
屋內(nèi)是氣息奄奄的斯凡瑞吉、憂心忡忡的德魯伊、面色悲木的布蘭王、唉聲嘆氣的伊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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