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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群眾開始喝彩,另一些則舉起雙手向歌手致意。女人們被音樂觸動,一邊輕聲抽泣,一邊用手頭的東西擦拭眼睛。
丹德里恩還看到了男爵一家,他們特地取消了狩獵而來觀看著名詩人的鄉間演出。
演出結束,周圍恢復了先前的嘈雜。商人們竊竊私語幾句,將一大桶啤酒推到橡樹下。男爵的女兒們將愛慕的目光投向丹德里恩,而丹德里恩正專心致志地沖一名大眼睛的精靈美女微笑。
丹德里恩的學徒放下魯特琴,拿起用來收錢的小盒子,好讓聽眾正確地表達自己的贊美,但是他估量了一下周圍的喝彩聲后又扔掉了盒子,轉而撿起一個大桶。
這種行為讓丹德里恩的目光從精靈美女的身上收了回來,他很贊賞學徒的機靈。
“大師!”人群中突然有人叫了起來,“你的故事還沒講完,告訴我們之后發生了什么吧!”
“您的歌里沒提名字,但我們都知道,您歌里的角色只可能是利維亞著名的杰洛特,與他燃起愛火的女術士則是同樣著名的葉奈法。至于那個意外之子,與獵魔人命運相連、一出生就被誓言束縛的孩子就是希瑞拉,不幸亡國的辛特拉公主。是這樣對嗎?”
丹德里恩露出神秘與冷漠的微笑:“諸位,我歌謠中的情節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發生,而歌中的情感也是任何人都有可能經歷,與具體人物無關。”
有姑娘尖叫起來:“大師,我們都知道這歌唱的就是獵魔人杰洛特!繼續唱吧!請告訴我們接下來發生了什么?獵魔人和女術士葉奈法最終找到彼此了嗎?他們依舊相愛嗎?他們獲得幸福了嗎?我們好想知道!”
人群中突然站起來一個矮人,他是一伙矮人士兵的首領,他對著尖叫的姑娘們大聲訓斥,似乎是被吵到了耳朵。
“夠了!什么公主、女術士、命運、愛情,這些全是扯淡,是詩意的虛構,只為讓故事更優美、更感人罷了。”
說完之后,矮人又轉向丹德里恩:“請原諒我的冒犯,偉大的詩人。但是你詩中對于索登和瑪哈坎的戰爭描述當真精彩,還有被尼弗迦德鐵蹄滅亡的辛特拉,發生在那里的劫掠和屠殺——簡直活靈活現!為這么一首歌掏錢,我心甘情愿!這是一位戰士的心聲!”
“不對!”觀眾中,有一名騎士大聲叫嚷起來,“辛特拉沒有亡國,據我所知,那位詩歌廣泛流傳的獅子騎士回到辛特拉穩住了局面,抵御了尼弗迦德,他現在號稱‘辛特拉的雄獅’!”
“哈?那我可要問問這位管不住自己舌頭的妄想騎士了。”矮人首領瞪大了眼睛,“我敬重獅子騎士,我手里就有他的紀念昆特牌,但是據我所知他在陶森特被尼弗迦德人暗算犧牲了,他怎么回辛特拉穩住局面?”
“你在說我撒謊嗎?侮辱一位騎士的榮譽與尊嚴?”那騎士漲紅了臉跳起來,“北方邊境的人都知道,獅子騎士又出現了,他那樣的人怎么會被尼弗迦德人暗算。連這都不知道,我看伱根本就沒去過戰場!”
“閉上你滿是爛瘡的嘴,老子是瑪哈坎支援索登戰斗的一線戰士!”
爭吵開始了,人類和矮人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一度到了要刀劍相向的地步。
一個身披白斗篷的灰發德魯伊及時出來勸阻:“大人們!別在伯琉赫里斯的樹冠下爭吵,這棵橡樹比全世界的爭執和口角更古老!我們應該從丹德里恩詩人的歌謠中學會愛,而非爭斗!”
德魯伊德高望重,讓爭吵的雙方暫時咽下臟話,而一名矮胖的牧師似乎覺得有機可乘,見縫插針地順著德魯伊的話往下說。
“愛與和平,正是如此!”
這名滿面汗光的牧師附和道:“為什么會有爭斗?因為你們心中沒有對神的愛。歌謠講的是人類的命運,因為我們在諸神手中與玩物無異,我們腳下的土地只是神的游樂場。詩歌中描繪的東西,獵魔人、獅子騎士、公主和女術士都只是單純的隱喻罷了,是詩人想象力的產物,我們不能只是聽故事,而是從中感受到神的旨意……”
“你在胡說什么,大圣人?”一個騎士大喊起來,“什么想象的產物?所以我討厭你們這群神神叨叨的家伙,你們對自己的幻想深信不疑,卻否定自己沒見過的事實。我曾見過辛特拉的蘭恩,那是一名真正的騎士,值得贊頌的獅子!”
“我同意。”一位身材苗條的女戰士也站了出來,她平滑的黑發梳向腦后,扎成一根粗辮子。“我是萊里亞的蕾拉。我雖然沒見過雄獅,但是我認識白狼杰洛特,那是一名超絕的戰士,我從未見過比他還能使劍的人。”
“可是據我所知。”一個紅頭發的見狀年輕人搖頭晃腦,他一副旅客打扮,“辛特拉的卡蘭瑟女王和伊斯特國王并沒有兒子,也沒有女兒,哪來的那位詩歌中的意外之子——叫什么來著,希瑞拉公主?”
正在爭吵中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們看著這個紅頭發的年輕人,似乎在思索他們的話題中什么時候混進來了這么一個人。
那名騎士一腳把這個紅發青年踹翻:“卡蘭瑟女王與前夫生下過一位公主——帕薇塔公主,后來帕薇塔公主和她的丈夫在一場海難中不幸遇難。而希瑞拉公主是他們的獨女,號稱辛特拉的幼獅,明白了嗎?你這個蠢貨!”
有一個侏儒坐在自己的大桶上,思索道:“可是我聽說,希瑞拉公主死在辛特拉城破的時候了。所有的王族一起殉國,其中就包括了希瑞拉公主。”
“一派胡言!”還是那名騎士,“雄獅尚在,幼獅怎么可能會出事?”
矮人首領大叫:“你的雄獅早就死在陶森特了!”
矮人和騎士互相之間又要拔出刀劍,男爵和巫師在一旁冷眼旁觀,侏儒商人突然抓住了時機想要朝周圍的人兜售啤酒,牧師高聲斥責野蠻的行徑卻無人理會。
“諸位,我們都是大地的子女。”最終還是德魯伊再次平息了爭斗,“我們是自然的子孫,聚集在友誼之地的旅人啊,我們置身于原始的樹根之間,應該拋開各自的身份與成見,因為這片土地孕育了我們所有人。讓我們不要忘記詩人丹德里恩的歌謠……”
“等等,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起來,丹德里恩不見了!他的學徒帶著滿滿的錢幣也不見了,他去哪了?”
“他跑了。”在丹德里恩一直暗送秋波的精靈美女身邊,一個高大的精靈面無表情地說道,他一直冷眼旁觀著一切,“就在你們為了他的故事爭辯的時候,他帶著自己的收獲跑了,去享受了。”
“真像個侏儒!”自覺自己一腔熱情被辜負的騎士氣憤地罵道。
“像個矮人!”侏儒行商尖叫道。
“像個精靈!”矮人首領吹胡子瞪眼。
“像個人類。”一直忍受著丹德里恩微笑的精靈美女糾正道。
“他去了哪?我們去哪里知道后面的故事?”男爵的女兒們迷茫道,他們沉醉于獵魔人和女術士的愛情故事無法自拔。
…………
“當時,我被里恩斯抓住了,那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丹德里恩面色凝重,“他蠻不講理,直接從巨橡樹伯琉赫里斯之下將我綁架,不然我肯定要和我的歌迷好好聊聊。”
蘭恩挑了挑眉:“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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