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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風(fēng)破-《朱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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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今天莽撞了。”周小美給沙發(fā)里的易天行倒了杯茶,便俏然站在旁邊輕聲說道。

    易天行一面打量著這個自己先前怎樣也進(jìn)不來的“清心會所”,一面坐在軟軟的沙發(fā)上想著心事,忽然聽見周小美這樣說,笑笑問道:“怎么說?”

    周小美見這少年總是想要擺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心底里不禁笑了笑。

    “不知道少爺是怎么認(rèn)識了市局的潘局長,那可是有名的油鹽不進(jìn),在司法公安系統(tǒng)是一個很有根基的大人物,既然少爺結(jié)識了他,那么這樣重要的人物,是不能輕易用的。像今天這種事情,其實算是小場合,輕易用了這張牌,有些小題大作,另外平白無故欠了個人情,總是不好。”周小美流露出一絲怨意。

    這怨意流露的好,一下就將她和易天行的關(guān)系拉近了許多。

    易天行畢竟是個青澀少年,也不能全然看穿這些女人的心思,也沒有在乎這絲怨意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只是笑著解釋道:“那位潘局我倒是認(rèn)識,不過先前那電話也不是打給他的。”

    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惡作劇似的神情,“逗那幾個警察玩的。”

    周小美沒好氣道:“真是孩子脾氣。”

    易天行坐在沙發(fā)上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輕聲嘆道:“真是無趣的人生啊。”

    周小美有些疑惑:“少爺?”

    “沒什么。”易天行笑著搖搖頭。

    “你找人通知那個……什么城東彪子一聲。見個面,讓他不要再鬧了。”易天行說道。

    “是。”周小美低眉應(yīng)下,她今天才算真正見著這位古家少爺?shù)氖侄危行┬捏@,忽然甜甜笑道:“先前那個吧臺上的妹子叫陳辰,少爺要不要她來服侍你。”

    易天行難得的臉上一紅,轉(zhuǎn)而又一黑,正待說話,卻發(fā)現(xiàn)窗外省城的夜空卻忽然紅了起來,黑黑的夜色下不知從何處泛起的火光映打在清心會所在窗簾上,看著妖異無比。

    周小美皺著眉尖快步來到窗外,看著火起的地方,半晌后從牙齒縫里說出一句冷冰冰的話:“城東彪子那里不用談了。”

    易天行來到窗邊,看著火起的地方,知道正是自己一干人剛出來的M塘,眼中寒芒一閃而逝,沉聲道:“你轉(zhuǎn)過身去,不準(zhǔn)看。”

    周小美雖然不解,但畢竟是心思玲瓏的女子,一個閃身便背對著易天行,強壓住自己的好奇心沒有轉(zhuǎn)頭看。只聽著叭的一聲玻璃碎裂之聲,然后便是一陣風(fēng)聲響起。

    下一刻,周小美終于強制不住自己每個凡人皆有的好奇心,微微側(cè)頭,用余光往窗外看去。這一瞧卻讓她禁不住香唇微張,險些一聲驚呼出口!

    只見窗外一個少年的身影正像一道輕煙般在街道兩旁的法國梧桐樹上飛馳著,只是這道煙卻宛若有實質(zhì),每與樹尖一觸,便是幾枝樹丫被踩落于地。少年幾個起落,便已經(jīng)到了正燃著熊熊大火的M塘前面,更是毫不停頓便沖了進(jìn)去,往熊熊燃燒著的噬夜火焰中沖了進(jìn)去!

    周小美看著眼前碎開的窗玻璃,有些目瞪口呆地呆立了半晌,終于醒過神來,披上外套,便往樓梯處沖去。

    等她沖到了M塘的門口時,易天行正滿身黑灰地從迪廳里跑了出來,這已經(jīng)是他進(jìn)出的第三趟了,身上扛著兩個被煙薰暈過去的保安,腋下還夾著一個不醒人事的女服務(wù)員。

    “清點一下人數(shù),看看里面還有人沒有。”易天行安靜地對神魂不定的俊哥吩咐著,清淡的聲音里卻顯出一絲令人敵擋不住的冷來。

    他接著轉(zhuǎn)頭對跑掉了一只高跟鞋的周小美說道:“打電話。火警,急救電話,匪警,一個都不能少。”又道:“馬上通知公司,查清楚,究竟是誰做的。”

    “少爺,人已經(jīng)點清楚了,里面沒人了。”俊哥剛才親眼看見這位初見面的古家少爺撲進(jìn)火場,不畏生死地救著員工,此時眼中全是欽敬之色,“您救出來的這些人應(yīng)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易天行稍松了口氣。

    “還能是誰?”周小美看著自己的心血漸漸被燒成了一幢黑糊糊的廢宅,急火攻心,一只腳光著踩在另一只腳上,惡狠狠說道:“還不就是城東那幫子軟蛋。”

    “查清楚再說。”易天行看著正在燃燒著的樓房,他能將這火滅了,可惜身處俗世,卻不敢施展那等神通,于是只好看著,他的眼神漸漸平靜下來,“師出要有名,咱們要打架,也要有確實的名目。”

    燃燒著的迪廳前面,一個少年有些意興索然地看著伸向夜空中的火焰,在他的身后,是一地的傷員和壓低了聲音的哀鳴,少年心頭異常憤怒。

    在金羊廣場西角的一個巷口,有兩個人正在輕聲說著話,其中一個人穿著黑黑的衣裳,看著陰煞氣十足,臉上有一道從額角劃至唇角的傷疤,看著似乎是被火燒過的。

    “看見沒有。火是燒他不死的。”這人冷冷微笑著。

    而另外一人卻是滿臉怨毒之意,向那個帶著傷疤的人靠近了幾步,卻是有些瘸:“宗小師父,那我們該怎么辦?”

    “怎么辦?”那人笑了笑,抬起臉來眼神中滿是冰冷,襯的那道傷疤更加險惡,原來這人竟是在小魚塘旁被易天行天火一刀劈的不知去向的宗思:“我已經(jīng)被逐出了師門,自身修為不如他,能怎么辦?”

    “難道我的腿就白斷了?”那個瘸子伸出手掌可怖地抓著自己的頭發(fā),手掌上卻只有三個指頭。

    “薛三兒,你要學(xué)會聰明一些。我當(dāng)時就是以為自己的力量足夠干掉易天行,才會輕易出手。如今既然不行,那我們自然要借助別人的力量。”

    原來另一人是在高陽縣城里被易天行逼的不敢出頭,后來被古老太爺揪回來打斷了腿的薛三兒。

    也不知道易天行這兩個對頭是如何湊到了一處。

    “你既然能從垃圾堆里把我撿回來,這就說明上天隱隱有緣份,讓我們湊到了一處。”宗思露出陰險的笑容,“每個人來到這世界都是有他的宿命的,你我也一樣。”

    薛三兒迷茫地?fù)u搖頭。

    兩個算計著陰謀詭計的人影漸漸往小巷里走去,不知道去往哪里去,緩緩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易天行現(xiàn)在畢竟不是神仙,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在針對著自己發(fā)生,他只是感覺心頭有些亂,情緒有些厭煩,不知道這種情緒是針對他所厭煩的黑道爭斗產(chǎn)生,還是因為時刻壓在自己心頭那個大迷團(tuán)所產(chǎn)生的。

    在高陽縣城的時候,他可以橫行無忌地背著書包追殺一方老大,那是因為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什么可以壓制自己。而如今在省城茫茫人海中,他顧慮的事情太多,牽絆的事情太多,更何況如今頂著個古家少爺?shù)拿浚坏┤缋做獎樱銜可婧芏嗳诉M(jìn)去,而他向來喜歡獨來獨往……看著街上黑黑夜空里的烏烏云朵,他的心神也自黯然,好生不自在。

    便是這不自在三字,卻是心障,他在縣城全是自我修行,真正的第一個法門便是在歸元寺中修習(xí)的方便門自在法門,如今卻是被這不自在三字壓著了。

    他是一個干脆的人,主意既定,便不再多想,反而因此生出些決斷的感覺,甚至有些期盼著那個叫城東彪子的人快些找上門來。

    大人打小孩子,確實不好玩,所以早些打完屁股,再把小孩子趕開,這樣比較好吧?

    回到省城大學(xué),看著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易天行整整衣服,將沾染了些灰屑的頭發(fā)拍了拍,便走了進(jìn)去,沿著荷花池往一教的方向去,卻發(fā)現(xiàn)平時頗為熱鬧的道路上顯得冷清了許多。他有些自嘲地想到,該不會又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走進(jìn)破舊的舊六舍,踩著咯吱作響的木板,易天行一腳將二四七寢室的木門踢開,叫喚道:“新鮮省百貨門口正宗鍋魁,見者有份,貨物有限,欲吃請從速。”

    對踢門聲早已充耳不聞的一干男生聽著有吃的,頓時從牌桌前蜂擁而至,做餓虎撲食狀。

    “老易有良心。”

    “嗯嗯。”這位仁兄只顧著吃,顧不著說話。

    “嗯,呆會兒讓你上桌玩兩盤雙摳。”宿舍里年紀(jì)最大的仁兄開口。易天行喜出望外,笑道:“這敢情好,幾個鍋魁就賄賂了你們,趕明兒我天天買。”

    “這是夾牛肉,不是蔥油味的。”睡易天行上鋪的江蘇同學(xué)一邊嚼著一邊埋怨,“省百貨離咱學(xué)校這么遠(yuǎn),拿回來也就硬了,還不如就買東門鍋魁西施的餅子,香香軟軟的。”

    “怎不見你停口不吃?”易天行拿著自己的鍋魁正準(zhǔn)備吃,笑罵道:“還香香軟軟,你當(dāng)是偷摸小姑娘的手?”

    眾人正調(diào)笑著,寢室門又被人一腳踹開,卻是班頭大人來逛寢室。他看見易天行手上的鍋魁,不由大喜道:“老易今天又派燒餅?謝了啊。”也不多問便面色自然地從易天行手里接過鍋魁,香香嚼了起來。

    易天行攤著空空的雙手哀嘆一聲道:“我說大班長,你能不能呆在二四一,沒事兒盡來咱寢室干什么?”

    “有件事兒要和你們交待一聲。”四川班頭兒三下五除二將嘴里的鍋魁吞了進(jìn)去,含糊不清說道。易天行擔(dān)心他因為噎死而見不到未來的媳婦兒,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

    “嗯。”班頭清了清嗓子:“相信今天學(xué)校發(fā)生的事兒大家都知道,聽說明天兩邊要在東門外面談判,大家注意一下安全,不要從那邊走。”

    “班頭兒,這種內(nèi)幕你也知道?”有人打趣道。

    易天行一頭霧水,問道:“什么事兒什么事兒?”

    班頭訥悶道:“今天全校的人都在看熱鬧,你不在?”

    “我出去有些事情。”

    “噢,這樣啊。”班頭釋然,解釋道:“就是民院的藏族學(xué)生和校外的一些混混兒發(fā)生了沖突,今天打了起來,聽說傷了幾個人,大家約好明天在東門外邊談判。”

    易天行想起來了,今天白天離開學(xué)校的時候,還看見那些皮膚黝黑,看著健康無比的藏族兄弟正沉著臉往校外走,好奇問道:“是怎么回事兒?”

    江蘇同學(xué)插了進(jìn)來:“聽說是有個藏族學(xué)生被校外的人哄著去玩牌,然后中了仙人跳,輸了不少錢,所以校外的混混來要錢。他們也不想想,咱校民院這些藏生都是天天帶著刀玩的,怎么可能給這種冤大頭錢。”

    “輸了多少?”

    “二十三萬。”班頭聳聳肩。

    “這么多?”宿舍里的七個小男人同時瞠目結(jié)舌,易天行也不例外。

    “藏民家里養(yǎng)著牛羊,若是都能折現(xiàn),這些錢還是有的。”班頭撓撓頭說道。

    易天行想了想也說道:“話倒是這么說,不過牧民生活苦,往往一家養(yǎng)著牛羊馬,如果算價都可以上百萬,但若真想變現(xiàn)誠仁民幣,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年年間雪災(zāi)旱情什么的,也挺麻煩。”

    “那倒是。”年紀(jì)最長的黑龍江老大發(fā)話了:“難怪那些藏族學(xué)生要和校外的這些王八蛋拼命。老易你今天沒瞧見,在校外廝殺的那叫一個兇猛。”一向以血姓自詡的東北老大嘖嘖贊嘆道:“這些藏族學(xué)生真是夠猛的。”

    “學(xué)校知道了沒報警?”易天行有些納悶。

    “怎么可能事先報警?”班頭嗤之以鼻,“校方只希望今天這事兒過去就算了,哪里知道明天兩邊還有一場大架要打。現(xiàn)在學(xué)校正急著申報教育部的一個什么工程,這種事情,能遮過去就遮過去,遮不過去再說。”

    “那明天怎么辦?怎么說這些藏族學(xué)生也算咱們同學(xué)吧?他們一個班才十二個男生,聽說校外那伙人準(zhǔn)備喊上百人過來,就算這些藏胞們再兇悍,也頂不住這么多人吧?”黑龍江的這位豪勇之氣有些上來,語氣間竟似乎有準(zhǔn)備拔著刀往肋骨里插的沖動。

    班頭趕緊攔道:“這事兒學(xué)校裝不知道,學(xué)生會幾個師兄商量著讓我們挨寢室通知一聲,明天可得注意安全。”頓了頓又道:“不過學(xué)生會那個大三的趙主席說了,明天如果實在有忍不住的,就去東門外邊給咱們的藏族同學(xué)站站街,不過動手……那是千萬不準(zhǔn)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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