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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明，一輛狗拉爬犁從白橋村駛出，朝著白頭山深處進發(fā)。

    駕座上頭發(fā)花白的老者甩響鞭子，震得樹上的雪花紛紛落下。

    車上坐著四個人，頭戴皮帽，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襖，身邊放著刀、槍、弓箭等武器，還有裝滿食物的口袋。

    他們正是進山獵殺熊羆的周炮頭、趙林、祝大春和梁松。

    “周炮頭，雪還沒化，你們急著進山做啥哩？”

    趕車的老莊頭問道。

    老莊頭也是獵戶，因為年歲大了，打不動獵，就養(yǎng)了十幾條土狗，趕在冬天用爬犁送人上下山，賺個跑腿錢。

    周炮頭請他送幾人進山，省得長途跋涉耗費體力。

    “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進山碰碰運氣。”周炮頭隨口說道。

    老莊頭回頭看了一眼，“你不會還惦記著那頭熊羆子吧？”

    周炮頭打了個哈哈，“早就不惦記了，好幾年沒看見那頭畜生，說不定已經(jīng)老死了。”

    趙林聽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腦海里閃過今早跟父母告別時的情景。

    “爹，娘，我哥的事快辦好了，我這兩天住城里，方便跑關(guān)系，晚上就不回來了……”

    父母信以為真，叮囑他早些回來。

    “放心吧，咱們一家人很快就能團圓了！”

    趙林有些后悔當(dāng)時這么說，感覺在立旗子，電影里說這種話的人都沒好下場。

    “就這兒吧，老頭子不敢往里去了。”

    雪爬犁行了將近兩個時辰，老莊頭拉住韁繩，狗子們紛紛趴在雪地上吐出舌頭，嘴里噴出大口熱氣。

    趙林抬頭看到前方出現(xiàn)一座幾十米高的山嶺，形狀像一只正在梳理羽毛的鳥。

    他聽說過這個地方，這里叫老鴰嶺。

    老鴰嶺以北是白頭山的腹地，那里是真正的深山老林，是異獸橫行出沒的地方。

    只有極少數(shù)經(jīng)驗豐富的老獵人，多年摸索出幾條相對安全的小路，才敢偶爾進去捕獵。

    “謝了，老莊。”

    趙林等人拿著東西下了雪爬犁，周炮頭從兜里抓出一小把銅錢給了老莊頭。

    老莊頭數(shù)了數(shù)手里的錢，老臉笑成一朵菊花，“明天這個時候來接恁們？”

    “對，我們沒來就多等一天。”

    老莊頭眨了眨眼睛，“周炮頭，別怪老頭說話不吉利，那要是過了一天恁們還不來呢？”

    “最多等兩天，兩天沒見人就不用等了。”周炮頭用平常的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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