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她不是個偏激的人,很多時候內心都很平衡,鮮少這么波動,大約是與蕭家人相處久了,產生了牽掛不下的感情,才有這種情緒。 錢子書的確不好過,在唐臧月以他人身份回長安前, 他吃盡了苦頭。 院子就那么大,房間就那么多,雙親入獄因他而起,他一開始起的是補償心態,邀請兄長和阿姐來長安暫居。可前頭幾個兄長已成家,拖家帶口就往天子賞賜他的院子來, 還有一個已出嫁的阿姐。 一開始礙于讀書人的情面, 有什么也只是忍著。誰知時間久了, 廚房買的醬油醋總會缺少,自己房間有翻亂的痕跡,更甚的,他甚至看到阿姐擤了鼻涕后,拇指隨便在羅裙上擦了下,就開始徒手抓米做飯。 為圖方便,他都是和錢家人一起吃的飯,即便做的難吃,也礙于現狀沒說什么! 但! 一想到他吃了幾日別人的鼻涕,他胃都快吐出來。 他當即同這位陌生的阿姐吵了架:“你怎么這么邋遢!那是你鼻涕!你讓我吃你鼻涕!” 奈何,家中所有人都習以為常,無人覺得奇怪,反而是這個阿姐錢清清,反過來責怪他:“小弟這是嫌棄我了?也是,從小錦衣玉食地在將軍府長大!可你也不想想,若不是爹娘給你這份機緣, 你兒時能這般幸福?你問問你幾個兄長, 他們兒時誰不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現在還因你沒了爹娘…… 小弟, 我們雖沒相處多久, 但也是血脈相連,你這是嫌我?” 錢子書原本還沸騰的血液,在看到其他人漠然的表情,又忍不住回想起將軍府還在時的場景。其實那時的生活也沒那么難堪,頂多在外時,那些阿諛奉承自己的,轉身變臉罷了。 即便將軍府老夫人偏袒那個農家子,但養母是向著自己的,而養父是個沒主見的,全憑養母做主…… 那時的日子多好啊,除了旁人異樣眼光,自己錦衣玉食沒少,還有丫鬟仆人服侍。哪像現在,一群仗著血緣關系的親人占著院子,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來,就連他買回來的香胰子,被兄長瞧見了, 都會討來切一角。 就是請來洗衣的婆子, 其他人瞧見了,也會將衣裳換下來扔給她。 那婆子來跟他訴苦,“錢少爺,我這是抱著被鄰里挨罵的風險來幫你洗衣,這可不包括你們大家子其他人。就是要洗,也得另加錢,你那阿姐倒好,愣是說我是你們家奴仆,就得聽她……這,老婆子我上門給不少人家洗過衣裳,還沒見過這么霸道的,賣身契都沒簽,官府也沒印呢,張口就說我是你們家奴仆。 怎么為你家洗個衣裳,幾文錢的事,還把自己給賣了呢?” 錢子書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難得和氣地跟著老婆子道了歉,說以后拿衣裳回去洗也成,工錢照付,關了門送走老婆子,扭頭就和錢清清吵了一架。 至于為什么會對一個老婆子這么客氣?因為四周找不到能為他錢子書洗衣的婆子,都礙于錢家名聲差,賺這個錢還得落個差名聲,不如不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