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北靜王爺求娶薛家姑娘為側(cè)妃一事,陛下應(yīng)允,御旨親賜這樣的體面,成為了京城三月里最大的新聞,上到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 臣工們捻須對笑,為本次與帝王博弈的成功無比自得時(shí),后宅也是艷羨有加。 士農(nóng)工商。 階級分明的時(shí)代,一個(gè)商戶人家的女兒能做上王妃,簡直叫人難以置信。 而收到消息的賈府,眾人更是呆若木雞,更是不敢相信這是親耳聽見的東西。 這樣炸裂的信息慣常都是自己插翅膀的,不用人傳,就能自己飛得遍地都是,而怡紅院,人多眼雜的地方就更是攔不住了。 叫下半年的秋闈和眼前的病癥拖得眼下烏青她的寶玉,聽了過后茫然抬頭,“哪個(gè)北靜王?是要寶姐姐去做妾?” 綺霰忙不迭上前遞水,又將他身前的書本收了,安撫道:“京中自然就是水家那一位靜北王爺,除了他還有旁人敢叫這名諱不成?” 至于妻妾之說,誰也不敢胡亂置言。 雖說不是妻那自然就是妾,可皇家的妾,誰敢說那是妾呢?難道大姑娘和趙姨娘可以劃等號? 寶玉神色逐漸赤紅,不顧渾身消瘦,起身在床后的箱籠里不斷掏著什么。 “哎喲,祖宗,你找什么和我們說就是,這是干什么呀?”麝月打理香囊的手一頓,上前不住地揀寶玉扔出來的衣衫,嘴里忙勸道,生怕出了岔子。 眾丫鬟也攔的攔,拉的拉,卻又不敢用力,跟唱大戲似的挨個(gè)兒上前又被甩出去。 正鬧成一團(tuán)時(shí),就聽賈寶玉呲拉一聲拔刀響,隨后又是咔嚓一聲,刀刃與桌面相接,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嘴上氣道叫茗煙將一開兩半的荷包‘尸首’,送去北靜王府,言說要割袍斷義再不往來云云,而后又沒頭蒼蠅似的在屋中來回打轉(zhuǎn),書也不讀了,字也不寫了。 休養(yǎng)出來的一身力氣往這兒使也不對,往那兒發(fā)也不行,干脆取了鞭子在院中劈里啪啦的揮舞起來。 “可見身子是大好了。”云珠見了,心頭高興,省得王夫人天天盯著怡紅院,大家都生怕行差踏錯(cuò)就下崗了去。 不過。 這其中最生氣的也當(dāng)屬王夫人,她力排眾議想將寶釵扶到賈家的寶二奶奶位置上,嘔心瀝血的將她的身世洗了又洗,連薛蟠這個(gè)污點(diǎn)都已經(jīng)被賈、王兩家操縱著改名換姓,不日就要跟著王子騰上任去了。 再說寶釵,雖是生父早亡,可人家容貌手腕樣樣都拿得出手,嫡親舅舅還是九省統(tǒng)制,先頭為了參選侍讀時(shí)經(jīng)營起來的名聲…… 如今這叫什么? 殺雞不成反蝕把米?還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剛消停了兩日,好容易老爺上任去了,如今可好,寶玉讀書,咱們連大氣兒都不能喘!”小紅在后院跟幾個(gè)小丫鬟跳房子呢,正叫賴大家的捉個(gè)正著。 也不知道是私怨還是公憤,賴大家的臊眉耷眼不說話,只是將小紅揪到周瑞家的面前,好生告了一狀。 幸虧周瑞家的機(jī)靈一回,不肯夾在賴、林兩家之間受那夾板氣,只雷聲大雨點(diǎn)兒小的將小紅叱了一遍,就放人了。 “秋闈就在年下,既說了要參加,必然不能空手而歸的,太太此舉也是教子心切。你快別氣了,看這新來的芙蓉好不好看?” 主要是氣也沒用,人家處處占理,連個(gè)跳腳的機(jī)會都沒給她,看來因著圈地一事,賴家可算是把林家恨上了,連帶著孩子都不放過。 目光落在那盆白芙蓉上,小紅卻不知為何,臉上紅了一紅,泰然自若道:“挺好看。不過話又說回來,不好看的東西也不會送到咱們怡紅院來。” “是呀,蕓二爺專門譴人來說的,今年棚里攏共就育出一盆絳紅色的,又說這樣?jì)善G的顏色,別處都不懂得,要請怡紅院先賞。”云珠刻意咬在了先賞兩個(gè)字上面,小紅的眼底的笑意就愈發(fā)藏不住了。 小紅哼一聲,岔開話題:“我瞧你字兒寫得比去年強(qiáng)了,為我寫一副春聯(lián)吧?” “還是你懂欣賞,寶玉都說我那字是蚯蚓上吊!”云珠覷著鼻孔對賈寶玉的話不置可否,又興沖沖問小紅:“掛哪兒?我得翻翻書,必為你挑一聯(lián)四角俱全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