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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雯聽到這兒，生怕再問下去又出來什么幺蛾子，連忙上前打斷二人的兒話：“不過是先頭兒就說好要拜見賴嬤嬤的，我這妹子今兒換了牙，連時辰都恍惚了！”

    末了又示意云珠不要再追問，回去再說。

    賴嬤嬤是個深居簡出，不問世事的老太太，完全沒必要在賴大媳婦不在的情況下單獨(dú)約見晴雯。沒等晴雯前去拜見，反而突然邀約，已經(jīng)足夠令人摸不著頭腦了。

    也就晴雯大大咧咧的，還當(dāng)賴家與她有多少情分呢！

    積年的老仆，沒有一個是白來的。

    賴嬤嬤雖頭發(fā)花白，老態(tài)龍鐘，性子上卻爽利通透。對上云珠這樣不打眼的三等丫鬟也是周全體面，毫無架子。

    幾番閑話后，氣氛融洽間就聽賴大家的無意說起：“今兒人多，難免怠慢你們，原先那花園本是圈起來的，給榮哥兒讀書用。”

    “眼下榮哥兒瞧著出息了，每日上值，也不見時時在家，這才將那院子空了出來。”

    “聽聞那處今日還差點(diǎn)出了亂子，幸虧榮哥兒媳婦長進(jìn)，及時處置了，沒驚著你們吧？”

    眼見云珠立時豎起耳朵，賴嬤嬤人精似的，知道兒媳婦這話必有深意，只是人多嘴雜，終究按下了話頭，斜著身子靠在憑幾上琢磨起屏風(fēng)上的花樣來。

    賴大家的見狀，話鋒一轉(zhuǎn)，沖下首的小丫鬟抬了抬手。

    不多時便有兩個小丫頭捧著紅布蓋著的托盤進(jìn)了屋，有婆媳兩個旁敲側(cè)擊，又有大丫鬟極力捧場，不多時連小楊氏也走了進(jìn)來，只是那眼神止不住往晴雯身上剜。

    小楊氏開口道：“咱們家長輩們見著晴雯姑娘送的插屏，喜得和什么似的，直說這般金貴的絹綢再配上這手藝，放外頭定是讓滿京城追捧的！眼下也就是嫂嫂身上不利索，特意囑托了我來給晴雯姑娘回禮呢！”

    轉(zhuǎn)頭對著云珠又道：“還有這位姑娘，可憐見的，好好的牙竟是在咱們家提了個前兒，得虧是沒破相，否則咱們?nèi)绾瓮瑢毝斀淮兀磕闱曳判模阮^那蔣大夫祖上也是宮中的御醫(yī)，如今咱家出面，有他給你調(diào)理著，我這心里啊，才算是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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