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相反的,他的內(nèi)心深處,竟然生出一絲難以名狀的感覺;用楊川的話說,這可能便是血脈相連、血濃于水的感覺吧? 楊川繼續(xù)說了幾句閑話,無非是順便給劉滿、織娘、娜仁托婭、張安世等學生講說,家庭環(huán)境對一個人的成長,往往會產(chǎn)生極為深遠的影響,算是順便給普及了一下‘養(yǎng)成教育’的基本概念。 爾后,他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走吧,既然讀書人們都愿意幫忙打仗,總不能冷了大家的心。” 幾人出來后堂密室,來到一方池塘邊,楊川令人將那些讀書人都請進來。 “堂邑父大叔,準備開席,”楊川抬頭看一眼瓦藍天空,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就須吃幾斤肉,飲幾碗酒,為我大漢讀書人壯一壯行色。” 說話間,三百多名讀書人魚貫而入。 甫一見面,董仲舒便哈哈大笑著走上前來,對著楊川拱手笑道:“長寧侯,我董仲舒這一次是求著上陣殺敵,你不會將我攆出去吧?” 楊川正色道:“諸位先生守衛(wèi)我大漢疆土,保衛(wèi)我們的家園,這一份情懷足以羞殺天下一大半讀書人,我楊川何德何能,敢攆你們出去?” “不過。” 他話鋒一轉,掃視一眼諸讀書人,接著說道:“諸位先生縱有一顆殺敵報國的心,卻也不能各行其是,咱得把話說清楚,一旦諸位應召編入我朔方郡郡兵序列,便須嚴格執(zhí)行本侯之軍令。 諸位,可愿應召否?” 董仲舒率先躬身:“老夫愿聽從長寧侯調遣。” 其他讀書人也紛紛躬身,齊聲道:“請長寧侯調遣!” 楊川望著這三百余白發(fā)蒼蒼的讀書人,心中莫名的就有些觸動:‘看看,這才是大漢讀書人應有的模樣啊……’ 想想后世一些讀書人,要么是水太涼,要么是頭皮癢,面對戰(zhàn)爭與死亡時,往往如同一些膽怯的羊羔子畏懼不前,終究卻反而被異族番邦的畜生給剃了頭、斷了根,成了不折不扣的奴才,自然不會落下什么好名聲。 真就有些不值當呢。 看來,不管是讀書人,還是江湖游俠兒,還是耕地的農(nóng)夫、做飯的廚子、打鐵的匠人,即便平日間固執(zhí)一些,心狠手辣一些,都沒關系。 只要,他在關鍵時刻能挺身而出,仗劍而行,那便很好。 當然,董仲舒這老賊除外…… “來啊,給諸位先生看座,上酒上菜,開席!” “對了,堂邑父大叔,將咱們家最近才釀制的那幾壇好酒搬出來,今日,本侯要與諸位先生一醉方休。” 堂邑父甕聲甕氣的應諾一聲,便大踏步的下去搬酒了。 楊川吩咐一聲,便在主位上坐下,緩緩開口道:“本侯承諾的,要給諸位先生每人刊印一本書,這可不是為了讓諸位應召打仗而故作姿態(tài),這一點,務須說清楚、弄明白,否則,我楊川可不就成了急功近利的小人?” “之所以讓霍光以言語相激,讓諸位先生前來,無非是因為本侯很快便要隨著羽林軍出征,此去漠北草原,說不定便是大半年才能回來。” “或者,我與霍去病、曹襄、李敢以及一千七百余名羽林孤兒戰(zhàn)死沙場,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那么,咱們的朔方郡怎么辦?” “匈奴人此番大舉南下,精銳騎兵足足有十萬之眾,羽林軍與一半的郡兵要外出打仗,咱家里頭總得要留下一些人奮起抵抗,諸位都是讀書人,其中,還有不少人雖然名為儒生,但是,對于那些兵家之書卻還是頗有些涉獵,總比那些屯田上的軍戶們強一些吧?” 楊川第一次與漢帝國的讀書人敞開心扉,說了很多話,無外乎家國情懷、文人操守,并時不時的抬舉一兩句,讓座中諸位如沐春風,看向這位少年長寧侯的目光中,都有些惺惺相惜了。 這一幕,讓隨侍一旁的曹襄、霍去病等人暗自感嘆,這前一兩個時辰還在喊打喊殺、轉眼間便能滿面春風的與讀書人們談笑風生的功夫,根本就學不來。 唯有張安世、霍光二人,目光灼灼的瞅著自己的老師,看上去激動得很。 這是什么? 嗯,這大約便是老師所說的情商吧? 有時候,舉重若輕,令人心神震蕩、熱血上頭;有時候,舉輕若重,猶如一個武道大宗師松松垮垮的隨便擺一個姿勢,讓人一看便覺得很有兩下子…… …… 一場酒宴,三百余讀書人,被幾大壇‘楊氏九糧液’幾乎全部放翻,就連號稱‘千杯不醉’的董仲舒老賊也斷片了。 聽幾名侍奉的親兵說,那幫讀書人時而哭,時而笑,時而長歌當哭、彈劍而歌,看上去就像是一群失魂落魄的孤兒,將那平日間珍愛無比的儒生冠帶帽子,當成了盛酒的器具,鬧騰了大半夜方才漸漸消停下來。 楊川沒有時間去陪那些讀書人大醉一場。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