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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問題，只要能煉出好鋼，咱們野戰(zhàn)營的甲胄、兵刃肯定優(yōu)先裝備，”楊川眼睛盯著爐中鐵汁子，突然喝一聲：“開爐！”

    “填料，攪拌！”

    “灑精礦粉！”

    眾人精神一振，登時便忙亂起來，開爐的開爐，填料的填料；堂邑父大叔提著一只木桶，將提前配制好的精礦粉撒入鐵汁子里，用一根鐵棍快速攪拌起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鮮紅色的鐵汁子，直至其漸漸變得黯淡下去，終于成了黑不拉幾的一坨。

    楊川用鐵鉗將其夾到鐵砧上，手中小錘子‘叮’的敲擊一下。

    堂邑父早已掄起大鐵錘，重重的擊打上去。

    叮、鐺鐺；叮、鐺鐺……

    肉眼可見的，那一坨黑紅相間的鐵塊漸漸成餅狀，折疊十幾遍后，成了一根扁扁的長條狀；隨著重錘擊打，其表面的黑色鱗片紛紛落下來，頗為均勻的灑在鐵砧上。

    小半個時辰后，經(jīng)過重新加熱、反復錘煉、淬化處理等十幾道工序后，一把像模像樣的‘菜刀’終于打制完畢。

    楊川提著菜刀，仔細觀察著，并用小錘子輕輕敲擊數(shù)下，眉頭緊縮吧：“還不行……”

    眾人一下子泄了氣，面露郁悶之色。

    尤其是霍去病，更是焦躁得不行，提起一大桶涼水，兜頭澆在頭上、身上，口中怒喝一聲：“真特娘的痛快！”

    楊川將那把菜刀隨手丟進一大堆‘半成品’里，席地而坐，攤開一卷羊皮在上面涂涂畫畫，即便是披頭散發(fā)、滿臉倦容，兩只眼睛卻賊亮賊亮的：“就差一點點了。”

    漢帝國的鋼鐵冶煉技術(shù)很是發(fā)達，所謂的‘炒鋼法’、‘精礦粉置換法’，就連卓氏的鐵匠鋪都能做到。

    問題是，如此冶煉出來的鋼鐵，硬則硬矣，然而，韌性不足，根本就達不到楊川心目中的要求。

    漢帝國校尉以上將軍們的佩劍，可以輕輕松松的斬金截鐵、削鐵如泥，聽上去很給力；實際上，真要說起來，根本就不行啊。

    無論是耐磨性還是柔韌性，就算是打造一個小小的馬蹄鐵，也不過是三五百里就報廢……

    沒有電弧熔煉爐和吹氧轉(zhuǎn)爐的情況下，平爐煉鋼，楊川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堿性轉(zhuǎn)爐煉鋼法’。

    這也太難為他這個小廚子了！

    “還是脫磷、脫硫不夠徹底，”楊川緩緩抬頭，使勁搓著臉頰，“堂邑父大叔，將咱們的精礦粉配比重新調(diào)整一下……”

    ……

    忙忙亂亂中，十幾個日夜又過去了。

    楊川終于有些焦慮起來：眼看著就要開春了，自己的新式步犁卻還不見影子；甚至，就連一塊像樣兒的精鋼都沒有冶煉出來。

    他疲憊極了。

    長時間的煎熬，加上超負荷的體力勞作，讓他本就干瘦的小身板脫了人形，蓬亂的發(fā)髻、蒼白的臉色、布滿血絲的眼睛，自不待言。

    就連他眼底的那一抹賊亮，如今也有些黯淡下去了。

    “這樣不行，楊川，要不、先歇上幾日了再說？”霍去病也是一臉的疲憊，不過，到底是身子骨結(jié)實，狀態(tài)比楊川就好上很多。

    他甚為關(guān)切的說道：“其實，咱們?nèi)缃袢蹮挸鰜淼木摚呀?jīng)比朝廷大匠作整出來的好很多，咱歇一口氣了再干吧。”

    楊川在地上走來走去，口中念念有詞：“馬上就要開春了，馬上就要開春了……”

    眼看著楊川陷入魔怔，霍去病無奈苦笑，奪過堂邑父手中大鐵錘：“來吧，讓他歇一口氣，咱們在試一次。”

    于是，在一陣忙亂的冶煉、捶打、淬火、折疊、回爐……后。

    在霍去病大呼小叫的指揮下，經(jīng)過將近一個時辰的折騰，一把歪歪扭扭、丑不拉幾的‘菜刀’終于成形了。

    提著自己的第一件作品，霍去病哭笑不得，隨手將其丟給堂邑父：“瞧瞧，咱的這手藝可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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