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會計繼續說道：“我比她大不了幾歲，我可看不上那副做派，女人是要善待自己，得抽空捯飭下，別跟黃臉婆似的，但也得顧家顧孩子，要是有她那種想法，趁早別結婚生孩子，免得害人，孩子也可憐。”

    計小玲贊同，點頭說道：“我也是這么想，女人要有家有孩子，才能完整，當然也有獨立想展現自我價值的人，最好找個相同理想的丈夫，共同展現，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活法，別影響到別人也行，不過這個也很難，過不了父母那一關，做父母的都希望子女有個幸福的家庭，哪能看著子女不結婚或者不生孩子？我不是因為周揚來支教，早就生了，就這我媽媽都是這會生也可以，到時她來幫我帶孩子。”

    “那是你公婆明理，遇到不講理的，哪管兒子支教不支教，什么都沒有抱孫子重要，我一個堂弟當年就是，有了孩子說，可算給我媽交差了，不然他打算過了三十再要孩子，多點自己干事的時間，我堂嬸年年催，說你生了我來帶，不讓你們費心，哪能那么輕巧？誰的孩子誰不掛心？我堂弟第二年本來出國進修都沒去，說不能把老婆孩子扔下，孩子太小，要是那年沒生孩子，我弟媳也會一起去，你看多耽誤事？可我堂嬸說混的差不多就行了，沒見識吧，耽誤了自己兒子，在她心里能抱上孫子可比兒子的前途重要，幸虧生的是個孫子，要是孫女估計還得逼著我堂弟離婚再娶，我就聽過有一個因為兒子是單位的，不能生二胎，逼著兒子離婚再找一個大姑娘好生孫子，女方為了好嫁人也不要孩子，男方因為是孫女也不要，拉扯了好久，孩子多可憐？”

    計小玲驚訝道：“還有這樣的？”

    徐會計呵呵一笑：“你年輕，剛結婚沒孩子，沒注意這方面，聽說的少，還有比這過份的哪。”

    她放下腿，雙手抓住橫杠壓壓胳膊，說：“不說這些讓人不開心的事，說了我都生氣，不過，邊疆因為漢人大都是內地移民過來的，我認識一個，她婆婆山東人，公公梅州的，她自己爸爸是陜西的，媽媽是江蘇的，呵呵，家里講各地方的風俗，她說她小時候過年，大年初一早上，餃子湯圓都有，誰愛吃什么吃什么，她生孩子坐月子，婆婆煮小米粥雞蛋，燉老母雞燉豬蹄，她媽讓她喝艾葉熬的水，她公公專門做的米酒用來煲雞，她之后一直減肥，抱怨就是月子里補的太厲害了，呵呵，生了個女兒，這會都上大學了，婆家娘家都當成寶，沒有說因為是孫女就嫌棄。”

    計小玲也發現，這里很少有超生的，疆三代都是獨生子，幾乎沒聽過因為是女兒就想法再生一個的例子。

    “我當初懷我們家張鈺的時候，也緊張，怕生個女兒到時婆婆不高興，雖然我不會覺得生女兒就氣短，可是要是遇見重男輕女的那也生氣呀，老張說：絕對不會，說這里就沒那個風氣，他長這么大沒聽說見過哪家因為生女兒吵架的，還說邊疆生女兒的都當寶，小子才不值錢哪，我婆婆也讓我放心，孫子孫女都是她的孫，一樣遺憾，所以到現在我不后悔嫁到邊疆，雖然沒有內地繁華，內地繁華我們每年去逛一趟就行了，在這里，過自己的小日子，老張有空做家務做飯，張鈺小時候帶著他玩，我就想要這種生活，我才不想嫁個跟爺似的男人，我累死累活的為家付出，到頭來一句：你俗不可耐，那才傻眼哪”

    計小玲笑道：“徐姐今天有感觸呀，有什么事嗎？”

    徐會計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說道：“到那坐會，我給你說說。”

    坐下后她接著說：“今天我表妹給我電話，鬧了一陣離婚，當初我才來邊疆，老張有個朋友看了我家的相冊，我有個表妹長得挺好，就說幫他介紹下，我問了老張后，想把我表妹介紹給他，我表妹不愿意，還嘲笑我放著大城市不呆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要害她，我是有點私心，想有個家鄉人在這，但也是因為那人條件不錯，后來沒成，我表妹嫁了個稱心如意的，這么多年男的啥都不干，自己收拾的鮮亮鮮亮的，如今找了個真愛，嫌棄我表妹，說她手伸出來跟大媽似的，當初要給她介紹的那人，如今升處長了，對老婆可好了，家里收拾的干干凈凈，他還做的一手好菜，每次我們去他家都是他和老婆一起做飯，老婆平常穿的漂漂亮亮，我們一起逛過街，他老婆說他每次去內地開會都會給她買衣服，你看看，有福不在忙，我表妹留在大城市又怎么樣，離婚，還是被人拋棄的一方，這會給我說想來邊疆，不想呆在那個傷心地。”

    女人要是八卦起來就會沒完沒了，從楊姐那樣不管家里只顧自己的，到這個沒了自我只伺候男人被拋棄的，哪個也不可取。

    “我也不是說哪個地方好，哪個地方一定不好，我表妹那是自找，當初在家也有人追求她，她看不上，就挑長人長帥不帥，只重皮相不重內涵，如今知道了吧，人的內在不是長的好就心里美，得要有品德，我家老張說了，是男人，上對得起父母，下對得起孩子，更要對的起和你過日子的媳婦。”

    類似的話周揚也說過，說結婚不是古時包辦婚姻，倆人想好了，也接受對方，就要給對方一輩子的承諾，這個承諾不是嘴里說，而是時間驗證，一輩子的過程里肯定有磕碰，有摩擦，但出現問題要解決而不是躲開或者另外找，要彼此的努力，和彼此的體諒，越走越近，近到你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沒了你就不完整，而不是半路分開或者是經過幾十年還不如個陌生人。

    計小玲想起張燕說過的話，說周揚不愧是是學語文的，總會有文藝的話說出來。

    她笑了，這樣的話她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