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當天上的,地上的都覺得他告一段落的時候,堯帝的目光轉(zhuǎn)而盯上了遠處面色不愉的舜:“看什么看,你還有臉面瞅?” “我” “我nm,先前東海那事兒我懶得跟你計較,畢竟那孩子辦事兒確實有點兒莽撞,但現(xiàn)如今,他雖年紀尚幼,但也封了王曉得事理,為師報仇,為逝者還愿,履行自己的天命有何不可?” “他不擔這份天命,日后四兇匯聚產(chǎn)出來的那才叫人孽,他擔了這份天命,那就是人王,是人族共主,是跟你同樣立了大功的。” “人孽?人孽是你能講的?” “這便罷了,對一孩子還下如此毒手,舜,你確實一心為公,是我看錯了,不也不算看錯,舜天帝,我之法統(tǒng)從今往后與你無關(guān),你天地的人族也與我方人族無甚關(guān)系,你自便罷!” 說完堯便不理原地愣怔的舜,身化虹光直接投入了舜腳下那深不見底的大坑之中。 舜帝張了張嘴,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現(xiàn)在的腦子有點兒亂。 仁慈也好,公平也罷,當初唐堯親自教導,四岳一句句的勸勉還歷歷在目,正因為諸人教導他做一個仁王,他才能宛若神圣一般繞過了自己的后母,弟弟并宛若親子一般將她們接來身邊供養(yǎng),以己及人,推仁,公行蠻荒。 結(jié)果現(xiàn)在你說這些都不絕對,法理之外仍有私情,因此還斷絕一切,讓他滾去充當天帝,這 舜帝的心里似是有什么東西在轟然崩塌,而那愣怔的面容上也是青紅交錯意味難明。 而從遠方徐徐而來的顓頊也只是看著舜搖了搖頭。 堯太沖動了,話也說得太過,除了此事之外,舜除了有些冷漠之外倒也沒什么錯處,用不著如此切割以作懲罰,況且,舜本來就不似他們這般,自小便有諸多教導,見慣了異類的丑惡跟狡詐,也明白祥瑞跟神獸的情誼,能從兩者之間找到正確的平衡。 舜打小就勞作在田畝之間,他所見所聞都是那一畝三分地,家中父母的苛責,同父異母小弟的種種惡行,部落的憐憫,旁人的冷漠。 他自人性之惡中生長,后又在堯跟前見多了神圣的卑躬屈膝跟刻意迎合,成長的趨勢不同,便也造就了舜的眼界略有些狹隘。 封王之后,種種作為已經(jīng)是上上之選,些微的偏激正如張珂身上的莽撞跟過分重情一般,微不足道并不值得計較。 但話又說回來了,那孩子莽是莽了點兒,但確實挺貼合他脾性的。 也就是他當初年少輕狂被算計了一遭再活過來之后身體落下了病根直至今日舊傷仍隱隱作痛未能痊愈,實力有缺便當不得這更做主人,如此便只能讓給唐堯充了大頭。 否則的話,以他的脾性,哪兒輪得到罵了這個罵那個的,那多麻煩啊,下殺手的事兒又不是沒做過,索性將這片蠻荒清洗一遍,殺盡非人之物,看到時舜再如何抉擇便是。 不服? 不服就憋著,憋個幾百上千萬年總有一天能想明白的,再想不明白那就再屠唄,反正諸神也好,蠻夷也罷,總有那些不安分的能讓抓到痛角的,這并沒有多難。 禹心思太狠,堯又太過心慈手軟罵了兩句切割一下便就此揭過。 想著顓頊不無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自己殘廢還沒好,想給舜打殘都有點兒做不太到 這邊兒發(fā)生的事,他們雖然沒親身見證,但也是旁觀到了,鬧出如此動靜,來得可不只是堯舜禹跟應龍,軒轅已近在眼前,隨后跟著的便是伏羲。 當然,說這兩位還有可能顧全大局的話,那緊隨其后的西王母跟女媧可就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了。 女人這種生物,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真觸動了逆鱗,那迸發(fā)的潛力可不是什么戰(zhàn)神殺神能夠相提并論的。 更何況這倆都是有實力,完全不弱于他們這幾個的,真等她倆親自前來事態(tài)還沒個轉(zhuǎn)變,讓她們瘋癲起來的話那場面,光是想想顓頊都忍不住打個冷顫,隨之憐憫的神情也落在了失魂落魄的舜帝身上。 都是可憐孩子啊! 可憐點兒也好,當孩子的不多挨幾頓毒打哪兒來的成長? 唐堯自己沖昏了頭腦沒反應過來沒事兒,總會有后來者幫他清醒的,而顓頊現(xiàn)在的責任就是離舜近點兒,等稍后暴風雨來的時候,他雖不能保證云雨漸歇,但至少能保證暴雨不變成山洪把這倒霉催的給直接沖死。 顓頊這般感慨著 白擔心了! 堯帝看著眼前似是無邊血海一般的深淵,原本焦急的面色上流露出三分慶幸,三分后悔,以及三分急切。 他此刻無比后悔自己為什么沒跟其他人一起在坑上邊兒等著,非得急不可耐的鉆到下邊兒來。 正如冷靜下的正確思維:沒死,挨了那么一記狠的總歸要鉆出來報復;死了更好明白,估計過不了一會兒皇天后土就得怒氣沖沖的殺上門來。 這么簡單的道理他怎么偏偏沒反應過來,非得鉆到下邊兒來親眼確認一下。 現(xiàn)在好了,他確定了那倒霉孩子沒死,甚至還活蹦亂跳的,但相對的代價就是他等會兒離開的方式可能不那么文雅? 俯瞰著那仿佛熔巖一般沉寂的血海,看著在那平靜的海面下偶爾因波浪被露出來的點點黑紅色的“陸地”,以及懸浮在巖漿血海中心,那兩個并排在一起的高聳洞窟。 陸地自然是堯帝心心念念的張珂,而那并排的山洞也無需多言。 但關(guān)鍵的地方在于伴隨著血海的翻涌被暴露出來的不僅僅是沉寂在血海中的張珂,同樣的還有那一股股讓堯帝都感受到壓抑窒息的惡意跟瘋狂。 那是逝者的怨恨,是人族的憤怒! 是九州一代代傳承隱藏在血脈中的仇恨,是蠻荒人族的絕望跟嘶吼。 如今這些潛藏的被舜的一發(fā)蓄力天罰給全炸了出來,沉淪在此醞釀沉淀,就仿佛一座積蓄了無數(shù)年的火山一般,誰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迎來噴發(fā)。 此時此刻,堯帝對張珂被舜差點兒終結(jié)的懷疑已經(jīng)打消,反而另一種疑惑順著涌上心頭。 這玩意兒當時不該是故意的吧? 他不該是故意借舜的手給自己報個速成班來揠苗助長吧? 當然,故不故意的都不重要,現(xiàn)在的重中之重在于,他,唐堯該怎么從這個引信已經(jīng)被點燃的火藥桶上安然的下來,并順利的回到地上。 地上也不太安全,能回家的話肯定最好,但他現(xiàn)在先得完成這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