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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磨盤一般盤旋在地府之下不斷旋轉,研磨的六道輪回之上,一座小巧精致的宮殿聳立其間。
作為后土皇帝祇的行宮,這座土金色小殿的建制自然是有點兒位不配德的。
它的規模不說比擬在地府身居“太子之位”代為監國的酆都大帝的行宮,甚至連諸判官的司衙都遠有不如。
但任誰都不敢小看這座看起來并不雍容,也不華貴的宮殿。
蓋因為其中居住著的是幽冥地府真正的主人,九州唯二能與古神人王比肩,跟昊天齊名的后土皇帝祇。
只是,這位尊貴的神祇卻并不像昊天那樣聞名遐邇,雖名義上地府的整套陰神構造都歸屬于祂,但自六道輪回完善的那一日起,地府中卻再難以見到這位的身影,甚至一切權柄跟職責都被推給了泰山府君跟酆都大帝,自此從地府的運轉中隱沒不見。
而也因為如此,后土皇帝祇,雖是與昊天齊平的存在,但在人間的信仰甚至比不上會吹噓演繹的靈山,只有專精了解過的人士才會知曉,那一座座幾乎無人問津的神像背后象征著的是多么偉大的人物。
而今,封門許久的后土行宮再次打開,大門之內人影綽綽,交談之聲不絕于耳.
仿佛一位端莊貴婦一般的后土看著左近的大尤,酆都等三人微笑著說道:
“既然諸事已斃,那就速速帶他回人間去吧,值此緊要關節,地府并非久留之地!”
大尤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后土裙擺之下的陰影。
再抬頭時恰好對上后土那微笑著的眼眸,低沉的嘆息了一聲,道:“勞您費心了!”
“無妨都是自家子侄,只是日后你們得多警醒,免得孩子不經事,一不留神被人坑害那就不美了!”
后土一如慈母般溫潤的勸慰道,同時順手理了理裙角,打斷了某個好奇而莽撞的目光。
大尤看著回過頭來滿臉困惑的刑天,原本端著的神色無奈一沉。
說起來原本的刑天也不至于如此莽撞且不分場合,好似他那沒腦子的逆徒一般讓人丟丑。
但后者總歸是個孩子,在相對應的年紀他已經做的足夠優秀,至于人情往來等方面就沒必要過分強求。
人嘛,總歸是要成長的!
等其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哪怕再差也不至于掉落到平均線以下。
更何況,有實力撐腰,少許的不識時務恰恰能顯露出自身的真誠,反倒會被人稱一聲赤子。
但你多大了?
老不修的還偷看人裙擺?
是真沒挨過毒打是吧?
別看后土當前慈眉善目的模樣,那是人家把自己擺在家長的角度以孩子為主題閑聊,真到別的領域祂哪兒是什么好脾氣的角色?
準確來說,蠻荒也好,九州也罷,但凡有點兒名聲的就沒一個是好脾氣的。
后土更是。
平日里越溫柔的人,真正爆發的那一刻也就越駭人。
刑天?
在蠻荒或許拽的二五八萬,但在九州,面對皇天后土多少還是得收斂收斂。
畢竟,當下不比當初,他們這倆退版本的老家伙在跟這些當前版本的操縱者比擬的時候總難免落于下乘,權柄跟位格所賦予的力量從來都不是什么外物,那都是切實存在的。
換句話來說,天帝的寶座不會落在一頭山精野怪的頭上,位格跟權柄向來都是實力的附屬品。
而至于刑天.許是長期分離,導致的腦子跟身體多少有點兒不融洽。
無心之失。
但為了避免這缺根弦的玩意兒稍后又作出什么冒失的舉動,在思考之后大尤果斷開口告辭。
當大尤強拉著想要說些什么的刑天離開宮殿身化飛虹遠去的同時,見到陡然間冷清下來的宮殿以及后土那溫潤的目光,酆都大帝也識趣兒的告退。
伴隨著客人們的散場,開啟的行宮大門也緩緩關閉。
若有人此時透過大門的縫隙偷窺,能看到伴隨著光線的黯淡,后土面上溫潤,慈祥的神色也在迅速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仿若火山噴發一般的怒意:
“你已不是玄女,而是我地府女青,幽冥之事自當我一意裁決,若我不開口也當由泰山代決,之后才是你與酆都商議,但今次我意已決容不得你在這兒越包代俎,胡亂伸手!“
“那便你容許他們這些外人胡亂破壞幽冥的規矩?濫殺神鬼,絕滅幽冥,灼燒萬物,更天改地?”
“你不會不知道那惡賊傷害的是幽冥本質,所謂的肅清寰宇也不過是飲鴆止渴,經此一遭地府再想回到之前的盛況或是抽調四方冥土本源,或是再等數十萬年,僅為成就他一人便至地府而不顧,若這帝祇便是這么當的,那你不如退位讓賢!”
被大尤跟刑天接連瞄過的,后土遮掩的裙角下忽的傳來了一道有些歇斯底里的憤怒女聲。
剎那之間,后土的裙角之下似是有風浪驟起,狂風烈烈間一根蔥白如玉的手臂自座椅下的幽暗處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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