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后悔? 或許有吧! 明知道,上古人族,對人族幼崽都看護的緊,有些時候,即便是事實上什么都沒有發生,雙方之間也往往會爆發劇烈的沖突,甚至于身死族滅都在所不惜。 當然,大概率是它們族滅。 畢竟,如果一次戰勝,覆滅了對方的部落的話,那都不需要等到隔天,當天入夜人王就已經手持刀劍,找上門來了,至于究竟是大膽一些跟人王對壘,還是跟他麾下的文武練手也沒什么差別,結果無外乎是個死字罷了。 畢竟強如燭龍,這等山海神人頂端的存在,子嗣招惹了人族,不也被人王親手斬殺,并將尸體懸掛在鐘山之陰,讓其日夜觀賞,如此燭龍不也沒跟人族翻臉嗎? 面對墜落的大日,巨蛇并沒有躲閃的想法。 況且它躲得過,子孫后輩們能抵擋得了大日墜落的沖擊跟漫山遍野燃燒的大日之火? 即便躲得過,也會使得防風氏親自找來廝殺,與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強硬到底,也免得死后還得被人族的那些史官們鞭尸. 當巨蛇舒展自己的身軀,向上探出頭來之后。 其宏偉的身影頓時遮蔽了身下的數千里山巒土地,鮮紅的霧氣自鱗片下蒸騰,短短瞬間在巨蛇體表化作一道猙獰的虛影。 下一瞬間,大日墜落。 恐怖的沖擊瞬間席卷了大地,山清水秀的地面,只一瞬間就變成干枯龜裂的焦土,花鳥蟲魚骸骨無存。 而作為沖擊的中心,巨蛇承受的是更為極致的痛苦。 在短暫的碰觸之后,強大的沖擊砸開了它引以為傲的鱗片,鮮紅的血色鱗片龜裂出如蛛網般的裂痕,四散迸射,鮮紅的血肉在烈焰的燒灼下迅速的成熟,散發出饞人的氣味。 而巨蛇本身,感覺像是有一塊燒紅了的木炭被按壓到自己的身體之中,并在不斷的下墜。 血肉,骨骼盡數化作焦黑。 如此,那根灼熱的焦炭仍不甘休似的,在洞穿了它的軀體之后,筆直朝著下方的大地墜落而去。 恐懼! 絕望! 眼睜睜的看著扶桑洞穿了它的軀體之后砸入地下,熾熱的火焰瞬間噴涌而出,席卷山谷跟周遭的山嶺,無數懵懂的小蛇在烈焰的燒灼中跟山川一起被焚燒,鱗片酥脆,骨肉噴香,它宏偉的身軀止不住的顫粟。 但比族群覆滅更加恐怖的是。 那道矗立于世界之外,虛空中的身影正在橫渡而來,一眨眼的功夫就跨越了氤氳之氣,出現在天穹之上。 伴隨著對方的到來,在烈焰環伺的場景下,干燥的空氣中竟平添了無數的水汽,周遭的江河開始了反常的躁動,并且某種暴虐,兇惡的概念正在飛速的滋生。 “夠了,如此懲罰已是過了,回去吧!” 正當防風氏落到地上,變換的宏偉之軀,拽住了正準備逃逸的巨蛇的尾巴,將其一點點兒的拖拽回來的時候。 空中忽然響起了一陣聲音。 聞言,防風氏眉頭緊蹙:“你在跟我說話?” “酸與非是惡意跟你作對,其本性便是如此,見之則恐況且,酸與一死,其體內收束的恐懼擴散,周遭萬里之土數千年都得籠罩在夢魘之下。” 見防風氏一邊兒疑問,一邊手里的動作卻不停息,像是絞線一樣,將掙扎個不停的巨蛇拉扯回來,龐大的蛇軀為了方便直接纏繞在自己的臂膀上,甚至眼疾手快的他都已經動手折斷了巨蛇的一根翅膀。 聲音的主人終于忍不住站了出來。 只見一位身形健碩,穿著金甲的神人從天而降,出現在防風氏的面前,手中鋒銳的短匕橫向一劃,直接將巨蛇一分為二。 下半條落在防風氏的手中。 而被割裂的上半條則被祂自己收起。 甚至眼疾手快的神人還隨手從身上抓出了一根散發著瑩瑩寶光的藥草,塞進了巨蛇的口中。 沒見到咀嚼吞咽的動作,藥草瞬間化作一道流光投入巨蛇的腹中。 下一瞬,正在涌血的傷口被迅速治愈,甚至于傷疤處的血肉還在微弱的增殖,以緩慢的速度生長出新的鱗片,血肉. 看著巨蛇的傷口被治愈,雖氣息萎靡,但籠罩整個蛇頭的死氣卻有了消散的跡象,金甲神人松了口氣,瞪了一眼巨蛇,隨后巨蛇也十分懂事的張開大口,將自己散落的血液跟那些被燒焦了的族群一股腦的吞入口中。 而此時,金甲神人雖眉頭緊蹙,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察覺到了異樣的它,腳下一動就出現了正欲繞路的防風氏身前。 微微頷首:“昆侖坐下,騰蛇!” “今日沖突,實在是酸與之錯,但念在其尚未鑄成大錯,為免生靈涂炭,還請防風氏小懲大誡,饒它一命!” “饒它一命,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誰又來為你求情,讓我饒你一命?” 話落的下一瞬,扶桑陡然化作一道流光重新回到防風氏的手中。 一手掌握的長棍,頃刻間化作了一根參天巨柱。 下一刻,伴隨著燒灼的氣息擴散,參天的巨柱已經被防風氏揮舞了出去,所過之處,空氣變的燒灼難耐,剛因為充沛的水汽而變得略帶濕熱的大地瞬間被蒸發龜裂,土色的地面正在以飛快的速度變的紅潤,松軟起來。 而就站在正對面,自稱騰蛇的金甲神人感受到了更加恐怖的危險。 那可是曾經容納十日休息的扶桑樹所鍛造的兵刃,哪怕防風氏手中的扶桑已是殘缺之軀,早已經被截斷了根須,喪失了成長的可能,但也不是它一只騰蛇能夠抵擋的。 在扶桑面前,除金烏之外,所謂的異獸跟凡人沒什么差別。 置身火海中,同樣都是血肉焚毀的結果。 但面對豪不講理的防風氏,它除了硬抗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 早在動手的那一刻,冥冥中的氣機就已經化作無形的鎖鏈將它的全身纏繞起來,雖不妨礙行動,但想要躲避,卻是癡心妄想。 “王母,救我!” 看著那愈發靠近扶桑,感受著在烈焰高溫灼燒下,飛速失去水分,變的枯萎龜裂的肌膚,騰蛇毫不猶豫的開口大喊求救。 騰蛇的呼救有效,但也不完全有用。 有用的是,伴隨著它的求救,下一瞬,防風氏面前的空間陡然間被人撕裂,一條纖細的手臂從中伸了出來,手指輕動,一枚廣三寸,長一尺,青瑩如玉,丹血為文上書瘟字的真符從袖口飛了出來。 迎面撞上揮舞而來的扶桑。 接觸的瞬間,真符直接爆炸,化作一團墨綠色的瘟毒之氣,在被扶桑所帶的太陽之火灼燒了大部分之后,剩余的部分越過了扶桑,飄飄灑灑的落在了防風氏的手臂跟胸膛之上。 剎那間,他的血肉就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紅腫,膿瘡,潰爛 畸變的肢體,難以抑制的痛苦,正在從表皮的肌理逐漸向血肉跟骨髓延伸 這一切變故,讓防風氏短暫的呆愣了瞬間,隨后胸中升騰的怒火愈發旺盛,原本收束在腦后的須發如同鬃毛一樣炸開,雙瞳收縮,一抹金色纏繞瞳仁的時候,密密麻麻的龍鱗也自脖頸上生長出來。 “防風氏,怎么是你?” 撕裂的空間對面突然傳來了一聲驚訝的呼喊。 但此時的防風氏已經全然沒有了回復的心思。 倒轉手中的扶桑,貼緊胸膛跟手臂滾了一圈兒,伴隨著一陣滋滋作響,高溫之下壞疽全部炭化,新生的血肉頂開殘破的肌膚重新生長出來。 忍耐著身上的瘙癢,防風氏轉頭對張珂交代道:“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討個公道!” 話落,他頭也不回的鉆進了撕裂的空間。 下一瞬,空間對面陡然升起一道爆裂的火光芒,蒸騰的氣浪甚至越過空間,將立于天穹之上的張珂吹拂了很遠。 看著身上焦黑的衣衫,以及涼颼颼的頭頂,張珂有些沉默。 如果這也算父愛如山的話,他確實是體驗到了。 真好! 而就在撕裂的空間對面,戰斗正憨,攪的風云變幻的時候。 地上,某塊燒焦的廢墟里,推開身上塵土的酸與卻抬頭恨恨的看向了遠處。 “你想干什么?” 接著,從另一邊兒的坑洞里傳出了一道聲音,緊接著一個全身漆黑如同焦炭一般的身影爬了出來,看著經過自己的治療跟一陣吞吃之后勉強恢復了肢體的酸與,騰蛇話音中滿是勸告的意味: “我先前就囑咐過你,近些日子是你的死劫,要多加小心,先前就算了,既然王母祂都替你接過此事了,你怎么還要去趟這趟渾水!” “但,我不甘心啊!” 回過頭,酸與猙獰的雙瞳中閃過一抹溫柔跟悲痛:“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安穩的呆著,含飴弄孫,在這角落里乖乖等你結束昆侖任職,但這該死的命不放過我! 山谷毀了,兒女子孫全都沒了,千百年的努力付諸焦土,它們也由我親口吞下,現在都已經消化了,消化了啊!你讓我怎么心安理得的躲起來? 怎么能茍活!” 轉過頭,酸與再次恢復了那幅瘋狂暴虐的樣子:“我經歷的痛苦也要讓他經歷一遍,不能讓他吃了自己的兒子,就讓他親自抱著兒子的尸骨去哭吧,哈哈哈!” “你這樣會害了其他酸與的,甚至再度掀起一場戰爭.” 但沒等騰蛇的話說完,酸與就已經驅動雙翼攀上天空,朝著遠方天邊那道弱小的身影飛去。 見狀,騰蛇恨不得立馬站起來阻攔。 但先前都說了。 騰蛇的求救既有用,也沒用。 它確實在第一時間請來了西王母,阻撓了即將到來的死亡。 但當時的扶桑距離它實在是太近了,樹上升騰的烈焰早已經蔓延到它的身上,僅一瞬間,騰蛇就化作了一道燃燒的火炬,在颶風的推動下,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重傷未愈,奄奄一息來形容騰蛇現在的狀態并不過分。 感受到了酸與的狀況不對,它勉強從坑底爬了上來,就怕她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