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春光明媚,春風溫柔! 正午剛過,溫煦柔軟的陽光照落下來,投射在蒼茫大地上,泛起一片白亮亮眩目的光輝,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柳如煙騎著白馬不疾不緩地走在前面,不時回頭望一眼身后的馬車。 那兩個家丁分坐在車頭左右,小心翼翼地駕駛著馬車。由一人牽扯馬韁,另一人則揚鞭趕馬,那帶梢的長鞭不時抽打在拉車的黑馬屁股上,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鞭響。 許楓,上官紅琴,冷月和夢花,各自端坐在車廂里。許楓和上官紅琴坐在一邊,冷月和夢花坐在另一邊,兩兩相對而坐,他們的身體隨著車身抖動輕輕搖晃。 這官道雖不甚寬闊,但卻顯得較為平緩,馬車搖搖晃晃的緩慢前行,車轱轆不時落入坑坑洼洼之地,車身突然一晃,猛一下顛簸震動。 許楓方才在客棧里喝了不少酒,此刻,他滿面紅光,渾身散發著濃郁的酒氣。冷月和夢花聞到這股酒味,紛紛皺起眉頭,伸出衣袖輕輕捂著口鼻,面上顯現出難受不適的神色。 那上官紅琴倒是正襟危坐,面色和祥,卻并未表現出何種異樣。興許是對許楓酒后散發出來的異味,早已是習以為常了。 看著面前這兩個小姑娘表現出來的尷尬模樣,上官紅琴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禁不住的暗暗發笑,心道:“你們以后嫁了夫君,若是也尋了個嗜酒之人,就知道這是個甚么滋味了。眼下,這不飲酒貪杯的男人可是萬難再尋得見了!” 許楓酒氣上涌,頭腦一陣暈乎乎的,眼簾下垂,似是昏昏欲睡。卻不曾覺察到面前這兩個小姑娘表現出的尷尬舉動。 上官紅琴看著兩人,終究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夢花見上官紅琴冷不丁的笑出聲,疑惑的問道:“伯娘,你在笑甚么?”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抬頭望了一眼身旁的冷月。 冷月也望向她,又望了一眼爹爹和娘親,面上詫異,一頭霧水。 上官紅琴抿嘴一笑,終于說道:“看著你們兩個那般模樣,我便忍不住想笑!” 夢花困惑不解的嘟嘟嘴,正欲搭話,冷月卻先開口了:“娘,你在笑的甚么?我們的樣子有甚么不妥的么?” 上官紅琴緩緩道:“你們是聞著老爺身上的酒氣不習慣罷?唉呀,當今這世上,又有幾個男人不飲酒的?你們啊,這么個滋味,往后有你們去體會的。”她一臉慈愛樂呵的看著兩人。 冷月和夢花聽得一頭霧水,懵懵的望著上官紅琴,似是沒聽明白她說的是個甚么意思! 冷月睜大著眼睛,詫異的問道:“娘,你到底想說甚么啊?我都聽不明白,你說話幾時這般拐彎抹角的。娘,你想說個甚么,就直說吧!” 上官紅琴斜眼一瞟身旁昏昏欲睡的許楓,幽幽說道:“娘是說呀,待到你們以后嫁了夫君,就會知道聞著男人身上的酒氣是個甚么滋味了!若是怕聞著酒后的異味,除非只能尋得個不喝酒的男人,可天下間,這樣的男人卻又能尋得出幾個?” 說了個半天,原來,她是想告訴她們,這樣的狀況在往后嫁為人婦的生活里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不必大驚小怪,慢慢習慣也就好了。 兩人一聽,頓時羞的滿臉通紅,面上一熱,似是被火燒著了一般。她們畢竟只是兩個青春懵懂的少女,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一談到這種令人羞躁的男女之事,自然是拉不下顏面來,坐在那里,一陣羞愧難當。 她們似懂非懂的抿嘴一笑,寒羞得垂下了頭去,竟是不敢望向面前的兩人。 半晌,冷月微微抬起頭,朝上官紅琴嗔怪道:“娘,你怎地說起這個事來了?真是羞死了女兒!娘,你可莫要再說了罷!” 上官紅琴輕聲笑道:“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們也已經是大姑娘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這有甚么可害臊的?過一陣子,娘就給你尋一門親,把你的終身大事給辦了,卻也了卻為娘的一番心事!”她越說越興奮,竟然說起了為冷月說親的事。 冷月突然心中一急,面上更顯得羞澀不快,嘟嘟嘴,詫詫的說道:“唉呀,娘,你倒是越說越離譜了,我還小著吶,我才不想嫁人哩!娘,你可莫要再說了,再說,女兒就不理你了!” 一旁的夢花,直聽得掩嘴失笑,竟“咯咯咯”的笑出聲來。 冷月一瞧,更是氣急,朝夢花白了一眼,沒好氣的嘟囔道:“唉呀,你個鬼丫頭,笑甚么?有甚么好笑的?真是的,連你也笑我,我不和你玩了!” 夢花也不作氣,眉毛一揚,幽幽打趣說道:“唉呀,我的好姐姐美姐姐,你生的是哪門子氣啊,依我看,伯娘說的也不錯,是該為我的漂亮姐姐尋個好人家了!” 上官紅琴見兩人一番斗嘴,不怒反笑,竟是笑得樂不可支:“每個女孩兒都會有這么一天的,好了好了,你不愿聽,娘就不說了,以后呀,你自己尋去,若是娘尋的不合你心意,你反倒還會怨起為娘來!罷了,不說了!” 正在這時,那昏昏欲睡的許楓似是清醒過來,雙眼猛一下睜開,喃喃說道:“這是到了哪兒?”又扭頭望了望上官紅琴,迷迷糊糊的問道:“夫人,我方才是不是睡著了?”他定定神,輕輕晃了晃頭。 上官紅琴看著他,幽幽說道:“老爺,我們已行了快一個時辰了,也不曉得前面是何地?”她伸手掀開廂簾,朝那兩個家丁問道“張石,王忠,你們可知此處是到了哪兒?” 那張石扭頭,訕訕的說道:“回夫人,這前面便是十字店滄浪亭了!” 上官紅琴放下垂簾,回頭對許楓說道:“老爺,前面就是十字店滄浪亭了。” 許楓沉吟著,忽然說道:“哦,十字店滄浪亭,不妥,快叫柳賢侄停下來。” 上官紅琴當即一愣,詫異的問道:“怎么了,老爺,可有甚么不妥?” 許楓眉頭一皺,恍然說道:“唉呀,我們可是走岔路了,去清風集的路,須在先前的十字路口分道才對,唉,都怪我方才多喝了幾杯誤事,竟然忘了給他們交待,快叫張石,王忠停下。” 冷月和夢花一聽,驚得面面相覷,不由張大了嘴。 上官紅琴立即向那兩個家丁招呼道:“張石,王忠,快停下來。” 那王忠一愣,扭頭詫異的問道:“夫人,甚么事?”說罷,張石一扯韁繩,口中發出吁聲,將馬車停了下來。 許楓掀開廂簾,從車上跳了下來,舉目朝四下打望,上官紅琴和冷月夢花也跨下了車,面色凝重,疑惑不解的望著許楓。 這時,許楓望向前面緩緩而行的柳如煙,扯開嗓門叫道:“柳賢侄,莫要再走,快停下!” 柳如煙驟然聞聲,心中一凜,忙一勒韁繩,將馬停住,回頭詫異的問道:“伯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口中發出吁聲,一拉韁繩調轉馬頭,奔了過來。 來到跟前,見眾人皆都下了車來,他不解的問道:“伯伯,可是有甚么吩咐?” 許楓擺擺手,朝四下張望著,說道:“我們似乎走錯了岔路。唉呀,都怪我喝了酒,一時糊涂,方才忘了告訴你們,去清風集的路須在前面經過的第一個十字路口分道的。在那路口,往左面的岔道拐進去才是。唉呀,都怪我喝酒誤事啊!”此刻,他似是頭腦完全清醒,只顧著在那里自責起來。 那趕車的張石,王忠對這里的路徑也并不熟悉,只是聽從主人的安排往前走。 柳如煙初來乍到,對前往清風集的路更是陌生,他只當沿著來時的路走出去便是。 他卻忘了,來的時候也是因為忘記了師傅的叮囑,才走錯了岔道,糊里糊涂的走進了前往黑山谷的那條小道,以至于在路上遭遇到各種狀況,耽擱了不少時間。 現在,突聽到許楓這么說,才猛地反應過來,如果沿著原路走下去,勢必又將誤入通往黑山谷的那條險道上。 柳如煙翻身跳下馬來,朝四下望了望,說道:“侄兒也是糊涂,在來的時候也是忘了師傅的叮囑,走錯了岔道。如果照這樣走下去,豈不是又要重蹈覆轍,走向那黑山谷里。唉呀,我真是糊涂!”他定定地望著許楓“伯伯,那我們現在便調頭回去吧!” 冷月和夢花相顧一眼,面上顯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上官紅琴卻淡淡一笑,說道:“柳賢侄,你初來此地,自是不熟悉路徑的,怎能怨得了你,好了,我們都別自責了,幸好走得不遠,調頭回去便是。” 許楓幽幽長嘆一聲,點了點頭道:“走,我們調頭回去,切記在先前經過的第一個岔道口分路,往左邊那條路進去。” 眾人只得上了車,張石和王忠吆喝一聲,揚鞭趕馬調轉車頭,返了回去。 柳如煙跨上馬,輕扯韁繩緩慢走在車旁。 此時,晌午已過,白亮亮的暖陽照射在馬車上,在地上映出一個淡淡的影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