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許楓命家丁找來鐵錘,“哐啷哐啷”狠狠幾記重錘砸下,粗糙結實的鎖鏈被砸斷,厚重的門板應聲而開。 眾人進得房中, 只見房間里空蕩蕩的,整潔如常,哪有馬管家的影子? 床簾高挽,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旁的一張四方案臺上,壘著厚厚的一沓卷宗,旁邊放著一套筆墨紙硯。 硯臺下,卻壓著一封黃皮書信。 許楓心中一動,連忙拿起書信,卻見信封上寫著幾個蠅頭小楷:“老爺親啟”。許楓連忙拆開一看,只見信上寫著:“老爺,請恕瀟云不告而別,前程舊事須要了結,十年之約此心可鑒,此行漫漫山高水長,了此心愿我方高枕,你我兄弟來日再會,只愿老爺莫要掛念,馬瀟云。”他默默地看完書信,眉頭緊鎖,嘆了口氣,眼睛里閃動出疑惑的光。 上官紅琴見狀,著急的問道:“老爺,信上可寫了什么?” 許楓目光閃動,長嘆一聲,喃喃道:“瀟云他走了。”他眼里出奇的鎮(zhèn)靜,顯出一種落寞的神色。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皆都深感詫異。 上官紅琴失聲道:“什么,他走了?”她疑惑的問道“他去了哪里?”她神情著急地望著許楓。 許楓緩緩踱著步子,幽幽道:“不知道,信上沒說,只是讓我們莫要擔心,說是去了結一樁舊事,辦完事便會回來。”他此刻的心情無比沉重,面上甚至顯出一絲失落。 上官紅琴眉頭一皺,疑惑的說道:“那他又會去辦什么事呢?又為什么不辭而別呢?” 眾人無語,呆在當場,皆都愕然。誰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許楓緩緩放下書信,望向窗外,遠處的山峰白茫茫一片,濃霧依然籠罩在山間。 半晌,他幽幽說道:“他這樣不告而別,自然有他的理由,隨他去吧!” 上官紅琴凝視著許楓,兀自思索著說道:“莫不是他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不告訴我們,就是不想讓我們擔心。”她本是一個婦道人家,考慮事情會更加細膩,疑心也會更重。 許楓目光閃動,緩緩道:“不管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事,我相信,他選擇這樣的方式,自然有他的道理,一定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的。唉,我們就莫要胡亂猜測了。等他回來時,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 上官紅琴道:“那他可否說了什么時候回來?” 許楓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只希望他能夠平安回來。” 他心里禁不住直打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究竟會去哪里呢? 他腦子里飛快地思索著,想到了好多種可能,但瞬間又被否定。 只是他隱隱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幾十年來,他從未像今天這樣不告而別,莫不是真遇到了什么危險的事?不想牽連于我,是以才要獨自面對。 他心里已開始生出責備:“瀟云啊瀟云,你我兄弟闖蕩江湖相交數(shù)十年,出生入死,同甘共苦,還有什么事是不能對大哥說的呢?這些年來,我們什么樣的風險磨難沒經(jīng)歷過?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別出什么亂子才好。” 每個人都面色凝重,不知道說什么好。 突然,一旁的翠蓮竟開口了:“老爺,你看,馬管家掛在墻上的劍不見了?” 眾人齊都朝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那掛劍匣的墻壁上空空如也,這劍匣上本掛著馬瀟云最心愛的一柄金絲長劍,名叫飛花劍。 據(jù)說,這柄劍用百煉金剛打造,由當年名滿天下的鑄劍大師張鐵鶴親手所鑄。這柄劍造型奇特,頗具靈氣,是張鐵鶴平生最得意的十把劍之一。 許楓一望之下,心中一顫,目光中流露出無比詫異之色,禁不住吶吶道:“這是他最心愛的一柄劍,他去到外面,自然是要帶在身上的。” 他定了定神,朝馬瀟云床上望了一眼,猶疑著對眾人說道:“我們走吧!” 說罷,緩緩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眾人隨著他來到庭院里,清晨的霧氣夾雜著一絲絲涼意,山風吹在身上,使人忍不住一陣顫栗。 柳如煙思慮半晌,問道:“許伯伯,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許楓捋著胡須,緩緩道:“我們不必等他,時候不早了,收拾行李盤纏,準備起程吧!” 許冷月面現(xiàn)苦色,著急的說道:“爹爹,我們就這樣走了,萬一馬伯伯回來,找不到我們怎么辦呢?” 上官紅琴忙說道:“你馬伯伯去了哪里?去做什么?我們?nèi)疾恢溃衷跄苤浪裁磿r候回來呢!”她嘆了口氣“我們莫要擔心,慢慢等他的消息吧!” 許楓點點頭,對眾人說道:“時不宜遲,我們即刻就起程!” 又轉(zhuǎn)頭望著柳如煙和楚夢花,笑了笑說道:“這次因冷月和夢花不慎墜崖,耽擱了一些時日,未能準時赴宴,還望令師莫要怪罪的好,此番前去,一來是因為我們故友久未謀面,心里甚是掛念。二來嘛,便是有些事情需向令師請教,也便當面向他賠罪才是。” 柳如煙抱拳一禮,微笑道:“許伯伯言重了,之前已飛鴿傳書告知他老人家了,卻是只字未提冷月和夢花的事,家?guī)熦M會怪罪伯伯您,要怪也是該怪我才是。”他略顯羞愧的說道“若不是先前于官道上辨錯岔路,也不至于會多耽擱些時日。”他說罷,面上現(xiàn)出一抹沮喪。 上官紅琴急忙安慰道:“賢侄,切莫自責,這事又怎能怨得上你,好了,我們都不要說這些了,我們盡快上路吧!” 許楓讓翠蓮安排幾個家丁將行李物品搬到院中,并不是什么大件的物品,只是在路上用的一些軟細盤纏,水,干糧,換洗衣物和應急藥品,以備不時之需。許楓挑選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家丁肩挑行李。 眾人各自攜帶上隨身物品,又仔細檢查一番,唯恐有遺漏。 兩個家丁各自挑著一擔盤纏。兩口箱子裝得滿滿的,這木箱子看上去沉重笨拙,卻是長途跋涉很有用的裝備,經(jīng)得住日曬雨淋,也不易丟失,最重要的是用箱子裝東西,也牢固安全。 眾人一番洗漱整理,準備就緒。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既興奮又憂慮的復雜表情。興奮的是就此可以看到外面更大的世界,而憂慮的卻是為馬管事的安全。 馬管家離奇的不辭而別,是誰也想不到的,更不知道是為的什么? 每個人心里都在為馬管家的離開而擔心,因為這件事滿是可疑之處。就連方才興奮不已的冷月和夢花,此刻也因為馬管家的事郁郁寡歡。尤其是許冷月,從小到大,馬伯伯都十分疼愛她。 小時候的冷月調(diào)皮搗蛋,一天到晚東奔西跑,整天不著家,野得像個男孩子。為此沒少挨爹娘的訓斥。而馬瀟云因自己膝下無子女,所以對冷月非常喜愛。每次遭到爹娘的訓斥,總是馬瀟云站出來竭力護著她。所以,冷月視馬伯伯如同親人,對他十分依賴。 此刻,她唯有在心里默默為馬伯伯祈禱,希望他不要出什么狀況,早點平安回來。 清理好行李物品,許楓召集所有家丁和丫鬟在庭院里開了個小會,他向大家簡短交待了此次出行的事由。如今馬管事離開了,府上的一切事務都交由馬管事平時最為器重的一名下屬全權管理。 這家丁名叫姚紅,年輕時一直跟著馬瀟云四處游蕩,兩人相交甚深,幾乎是形影不離。后來不知何故,兩人卻又突然分開了,再到后來馬瀟云便結識了許楓,拜許楓為大哥,從此便跟隨他風里來雨里去,兩人聯(lián)手闖蕩江湖,不過短斷數(shù)年,便在江湖上掙得了赫赫威名。 也是在湘西的一次武林盛會上,不想,分別多年的兄弟倆竟然說巧不巧的又再度重逢。 許楓見這個姚紅精煉能干,做事也是有勇有謀,對他贊賞有加。隨后,在馬瀟云的一番懇切引見下,許楓將這個姚紅納入麾下,從此便一心在許楓座下效力。 多年的江湖飄泊生涯,許楓和馬瀟云早已心生厭倦。 第(1/3)頁